要不是礙著這兒想著她的人實在太多,杜文玲嘲諷的話早就脫口了。
沈南瑗迎視著她的目光,可一點都沒有羞愧的神情。
她憑本事勾來的男人,她羞愧個毛線啊!
“坐啊!傻愣著做什么!”杜夫人似乎從兩人的眼神交匯里看出了點什么。
杜文玲是打骨子里怯杜夫人,聞言,低眉順眼地坐了下去。
當著外人的面,督軍還是她的丈夫。
可等回到了家里,杜夫人便吩咐春杏收拾出來了兩個房間,一間給杜文玲,另一間,美其名曰先生的書房。
午夜時分,杜文玲因著暈船,早早地避回了自己的房間。
杜督軍沒話找話地說:“我以為你和南瑗處不好的!沒想到,居然……”
杜夫人嗆道:“我就一個兒子,將來就一個兒媳。我可不像你,還有的挑剔!”
杜督軍被噎了個半死,倒是想發(fā)一發(fā)脾氣,可想起自己這不遠千里的過來……到底是明白誰先妥協(xié)的,就是誰先認輸?shù)牡览怼?
他翻了翻眼睛,示意杜聿霖找點可以聊的話題。
杜聿霖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fā)。
干坐在客廳里沒多少話聊的夫妻兩人倒是終于有了點默契,一起起身準備上樓。
路過杜夫人的房間時,杜督軍倒是想跟著進去,卻聽杜夫人說:“督軍累了吧,早些休息。”
說著,“啪”一聲,就關(guān)上了房門。
杜督軍尷尬地立在原地,一探頭,樓下客廳里的杜聿霖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
杜督軍清了清嗓子,杜聿霖這才扭頭看了上去,只見他爸招了招手說:“上來。”
杜聿霖倒是二話沒說,跟上去了。
壯士斷腕,他比他爸要容易。
因為他所見到的瀧城幾乎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他是二代,沒有一代那些難以割舍的情結(jié)。
杜督軍就不一樣了,瀧城的一磚一瓦都是他的心血。
不夸張地說,是他打下了瀧城的根基,才有杜聿霖在時的輝煌。
杜聿霖跟著杜督軍進入了那間將將收拾出來的書房。
房間挺大,卻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連個像樣的書柜都沒有,還叫什么書房呢!
杜聿霖看了眼內(nèi)里的家具,道:“有點簡陋,我明日便差人給您置辦些家具來。”
“不用,這樣就成。”
杜督軍說話的時間,習慣性地想要摸他的鎮(zhèn)尺。
他有一方鎮(zhèn)尺,烏木做成的,一直放在桌子的右邊。
可他的手落了下去,卻摸了個空,這才意識到此地是鏡澳。
原先那些趁手的老物件,他一件都沒有帶過來。
杜督軍縮回了手,話沒出口,倒是先嘆了口氣。
杜聿霖勸道:“習慣習慣就好了。”
“嗯。”事已至此,還能有什么其他辦法呢!
杜督軍順手就攤開了鏡澳的地圖,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道:“說說你的地盤。”
“爸,你以為還是像以前那樣,玩的是木倉桿子啊!”杜聿霖坐在了他的對面,呵呵笑笑:“鏡澳可不是瀧城,咱們玩的是這個!”
杜聿霖指了指腦子。
“哼!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玩的是金子。”
打瀧城的地盤,那是拿木倉桿子。
而“打”這兒的地盤,得花金子。
杜聿霖不置可否,簡單地說了這半年多來,自己都干了什么。
賭城在建,已經(jīng)頗具規(guī)模。
鏡澳政府在年初發(fā)了三張賭牌,他的公司,奪得其一。
杜督軍聽在耳里,哼哼唧唧,也不是說瞧不上這些,就是吧,老的觀念一時半會還改不過來。
杜聿霖也不多說,畢竟思想上的問題,還得他爸自己想的開。
他站了起來,正要出去。
就聽他爸問:“文玲的學校……”
“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
“她什么時候走?”
“就這兩天吧!”
杜督軍疲憊地靠在了靠背上,嘆了口氣,又道:“孫委員長遇刺,你大哥,如今,也不知是扛了誰的大旗!”
關(guān)于杜聿航的事情,杜聿霖沒有接話。
杜督軍揉了把臉,除了嘆息還是嘆息,“反正我是扛不動嘍!”
“爸,早點休息,有什么話明天再說。”杜聿霖勸道。
杜督軍似笑非笑地道:“你呢!你就這么點出息?我還以為等我來了,不光有了兒媳婦,連孫子的苗兒,也栽種了上去。”
杜聿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無奈地笑了一下,“快了!”也就三兩年內(nèi)吧!
“快了?”杜督軍哼笑不語。
杜聿霖笑笑地關(guān)上了門,“嗯,快了!”
快,時間如白馬過隙。
作者有話要說: 隨機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