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瑗的成人禮定在了開春。
要按照老祖宗那套, 姑娘十五就及笄, 而沈南瑗這個成人禮, 是照自己世界算的,十八周歲才叫成年。
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時興這么做。
照沈南瑗的意思, 是走個形式就過去了,不如大家湊一塊好好吃一頓。
儀式感不要太強。
不過沒擰過杜聿霖和杜夫人, 兩人包攬了去,弄得沈南瑗心驚肉跳, 生怕場面太大。
至于把成人禮定在春日。
也就是沈南瑗認為的重要日子, 因為那是她穿過來的時間。
說是重啟人生也不為過。
兩年前到鏡澳初來乍到還歷歷在目,反而關(guān)于瀧城的記憶模糊了,但那日子她始終記得。
她本來就不是為了自己私事勞煩別人的人, 是以,成人禮這事她就拍了封電報告訴朗華。
像是說,舅舅我成年了,往后余生自是能更好照顧自己的意思。
平時跟朗華還有匡珍珠的書信往來中,沈南瑗知道朗華這時候必定是忙, 不過最好的消息莫過于,她這個舅舅從去年開始就聽從家里老太太吩咐相看女子, 最近終于跟一個苗姓女子往來頗多。
興許她就快要有舅母了。
“今天天氣不錯呢。”沈南瑗醒過來伸了個大大懶腰,推開窗子,就看到了外頭晴好。
“是啊,小姐。”鈴蘭往浴缸里撒滿了玫瑰花瓣, “水溫剛剛好,小姐可以沐浴了。”
“來了。”沈南瑗答應(yīng)了一聲。
入鄉(xiāng)隨俗,沈南瑗就照鈴蘭擺弄去了。
沐浴更衣,梳妝打扮,什么都是提前備妥當(dāng)?shù)摹?
大概就她這個正主是最松散的。
“花園那搭棚傘了沒有,出太陽的話還是挺曬的。”沈南瑗一面等上妝,一面問。
“搭好了的。”
“賓客呢,名單對應(yīng)過沒有。”
“對了的,杜夫人親自核對的,不會出錯。”
鈴蘭收回前面的想法,主子還是挺在意的。
要說沈南瑗現(xiàn)如今的身份地位,只怕是鏡澳當(dāng)?shù)氐暮篱T名媛拍馬都追不上。更遑論背后恨不得給主子當(dāng)靠山的杜家。
杜聿霖短短兩年時間,坐擁鏡澳最大賭場御園賭場,御園酒店等等,資產(chǎn)過億。當(dāng)真是人人羨慕的人生贏家。
當(dāng)然沈南瑗也不遑多讓,買地皮跟買菜一樣,光是躺著就日進斗金。
這兩人隨便一個,那都是能讓鏡澳男男女女瘋狂的主兒。不過倒是沒人敢打小姐的主意,杜家那位看得可緊呢。
就是想要兩張成人禮的名帖,都還得各種套關(guān)系。
“小姐這身,配這個手鐲好看。”鈴蘭拿的正是杜聿霖前些時日送的手鐲,和田玉白皙潤澤,貼合在細白腕子上,襯得很。
而沈南瑗想到的,則是他說的,‘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還真應(yīng)了就怕流氓有文化。
不單是鐲子,項墜一并都齊全的。
沈南瑗骨子里還是好傳統(tǒng)的,胸前還有個長命鎖,那是杜夫人贈送的,母子倆真是一個路數(shù),恨不得把所有好的,在自個這堆滿了。
沈南瑗摩挲著腕子上的鐲子,“都要動用到花園了,場面肯定小不了,你去前面也招呼點,讓大家隨意點。”
這要是在以前,是繁文縟節(jié)麻煩死了,到現(xiàn)在都是從簡。
沈南瑗本來就沒想大肆操辦,如今趕鴨子上架,從就從了,重點放在了舞會上,這樣賓主兩相宜。
鈴蘭還沒出去,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杜聿霖開了門進來,“媽讓我來問——”后面的話,便被光影籠罩中的女人驚艷得忘了詞兒。
鈴蘭見狀,機靈地出去了。
杜聿霖走到了沈南瑗身邊,扶住她的椅背,和她一起,看向了鏡子里面的女人,“瑗兒,你真漂亮。”
沈南瑗仰起頭,正好在他的側(cè)臉吻了下,“既然杜夫人催了,我們就趕緊下去吧。”
在她心里,那杜聿霖是閨房頭號危險分子。
必須拉離!
“快點兒。”沈南瑗到了門口還不忘催促他。
杜聿霖摸著側(cè)臉,滿臉不饜足,小沒良心的變成了小機靈鬼,這是打發(fā)自個呢。
略是邪性一笑,“不急,都等了這么久,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了。”
杜聿霖說的這個不急,肯定跟她不是一個意思,成人禮后面的事兒就該提上議程了。
沈南瑗迎上他的目光,那就是頭餓狠了的狼,她心底一個咯噔,突然有所預(yù)見。
成人禮是杜夫人主持的,到長輩致詞,也是杜夫人的流程。
沈南瑗正聆聽,卻聽她說朗先生,當(dāng)下抬眼過去,就看到了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朗華,當(dāng)下是又驚又喜。
“舅舅!”沈南瑗可是高興壞了,“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都沒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