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目光落在床上死魚一樣挺尸的秦諾身上:“這個母妃準(zhǔn)備怎么辦”
什么叫“這個”背后連兄長都不肯叫一聲了嗎真是塑料花一樣的兄弟情分啊秦諾忍不住吐槽。一邊感受著胸口熱烘烘的小老鼠,總算剛才偷聽霍皇后和太子對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明白自己這個身體有內(nèi)功這件事了,現(xiàn)在需要煩惱的是,該怎么調(diào)動這股力量,將自己這個僵尸buff解除掉。
葛賢妃目光掃過床榻,輕蔑地道:“這個母妃來處理吧,待會兒將他隨便尋個地方藏起來,反正不要讓他多事就好了。只是待會兒你回流光殿,要與幾位殿下說清楚。”
“兒子明白,不會露出破綻的。”
葛賢妃還想著繼續(xù)嘮叨兒子小心應(yīng)對。秦澤卻已經(jīng)毫無耐心,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得回去流光殿了。”
葛賢妃這才住口,目送著兒子離開的身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自從兒子長大了,越發(fā)有自己的想法了。卻還是看不透,如今這世道,哪里是憑著一股傲氣就能活的。
霍家也罷,裴家也罷,這兩個龐然大物的權(quán)柄積累已經(jīng)不遜于皇室了,一旦斗爭起來,連龍子皇孫都只能當(dāng)炮灰呢。
“娘娘別生氣,殿下只是有口無心。”繁絹低聲勸著主人。
葛賢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如何不知道澤兒他那點兒小心思,什么看不起他,是被人比下去了,感覺自己丟了面子罷了。”
懶洋洋的語調(diào)如平時一樣和藹,繁絹頓時放下心來。之前秦澤吩咐她準(zhǔn)備迷藥,放到九皇子取而代之的事情,并沒有提前稟報葛賢妃,但她還是選擇幫忙了。原因不僅僅是想到九皇子與娘娘母子情深,自己又是娘娘第一等的心腹,更多的是為了那一點兒傾慕愛戀的私心。如今看來,娘娘似乎并沒有責(zé)怪自己的意思。
繁絹笑道:“霍家一個庶子罷了,殿下金尊玉貴,何必要跟那種人比呢。”
“你這話說得沒錯。剛才怎么不提醒。”葛賢妃慢悠悠問道。
繁絹心里一顫,“娘娘跟殿下說話,奴婢怎么敢插嘴呢”
“還有什么是你不敢的都能不經(jīng)我吩咐,下手毒害皇子了,雖然是這個廢物。但真萬萬沒想到,你還有這個膽量。”
話語雖是責(zé)備,但偷眼瞧著,葛賢妃臉上笑意盈盈,并不像是生氣的模樣。繁絹鼓起勇氣,跪在地上回道:“事發(fā)突然,奴婢沒來得及回稟,自知死罪,請娘娘責(zé)罰。”
“不必了,你為澤兒的一片心思,本宮怎么會不知道呢。”一邊說著,葛賢妃親自彎下腰,拉住繁絹的手臂將她扶了起來,笑道,“我雖素來嚴(yán)格,但那是對外人,澤兒是我親兒子,你又服侍我多年,我豈會忽視你們的心意,作那棒打鴛鴦的惡人。”
繁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葛賢妃是在說什么這話里意思,不僅是不追究之前擅自行動的罪責(zé),甚至認(rèn)同她那點兒小心思了。將來,她如果能被賜給十殿下為妾,甚至為側(cè)妃
眼看著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鋪開,突然葛賢妃一句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過”葛賢妃嘆了口氣,“澤兒還是太年輕,自己拍拍手走了,卻還留著一個難題在這里呢。”
一邊說著,她沖床上努了努嘴。
“娘娘的意思是”繁絹順著話風(fēng)問道。
“當(dāng)然是”葛賢妃看了她一眼,笑盈盈道,“殺了他。”
一句話入耳,宛如晴天霹靂。秦諾原本一口氣運轉(zhuǎn)到胸口,正感覺摸到了一點兒頭緒,卻被生生震散了去。
他原本以為在這場宮廷變亂中,自己就是個小透明,甚至在喝下那杯茶之前,他還在想著起身返回流光殿,跟幾位皇子兄弟一起等待最終的結(jié)果呢。而在喝下那杯茶之后,他雖然被困在床上,但也以為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是被當(dāng)做替罪羊,來發(fā)泄怒火。萬萬沒想到,葛賢妃如今一句話就要宣判自己的死期。
被嚇了一跳的還有繁絹。前一刻還停留在對美好未來的無限期待中,下一刻被瞬間打臉抽醒了。
“娘娘,您說什么”
葛賢妃沖著左邊白墻抬了抬下巴,明確吩咐道:“拿著那把劍,把床上的這小子殺了。”
“娘娘,九皇子他”
“皇后娘娘之前談起今晚的行動時候,正愁著裴翎的罪名不夠,難以抵擋天下悠悠眾口呢。如今我送她一個大禮,殺害皇子,罪證確鑿,足夠裴翎喝一壺的了吧。”
“裴大將軍入宮見駕,得知自己以毒害皇帝的陰謀敗露,當(dāng)庭翻臉,意圖行刺皇上,正在侍疾的九殿下護(hù)駕心切,慘遭殺害。”葛賢妃臉上笑容依舊,可是落在繁絹眼中,卻變得
陰沉奸猾。
“唉,真是便宜了那個賤人,還給她兒子留了個好名聲。不過總算以后不用再看到這個惹人厭煩的小雜種了。”
葛賢妃冷冷說著,一邊催促繁絹,立刻動手。
繁絹全身都顫抖起來,她只是一個奴婢而已,親手殺害皇子,事后真的能夠幸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