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宮婢上前稟報:“太皇太后,主上到來了。”
太皇太后喜悅:“快宣進來。”
太皇太后沒有生育,也就是說,拓跋宏跟她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拓跋宏自幼由太皇太后撫育,親自培養(yǎng)長大成人,故兩人感情倒也深厚。
沒一會兒,一個身形高挑略顯單薄的錦衣少年大步流星走進來。
小麥色膚色,眼睛細長,眼窩有些深,鼻子高挺,嘴唇紅潤馮潤的目光落到他臉上,頓時嘴巴呈o型大張著,如遭五雷轟頂。
心里有千萬只草里馬呼嘯而過。
馮潤想,她真是蠢
那天見到他,她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還以為是兒時見過面一起玩耍過的某個世家子弟。卻不曾想到,竟然是北魏帝國的當今主上拓跋宏
他騙了她。
他說他姓元,名字是宏;他說,他叫元宏。
她竟然傻不拉嘰的信了。還不知輕重拉他去賭場,去斗雞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舉止言行一點也不淑女,毫不掩飾自己的肆意妄為,落到他眼中,肯定是丟人現(xiàn)眼之極。
馮潤覺得沒有人比她更蠢了,
瞎了一雙純金鑲鉆狗眼,竟然不識拓跋宏。
眾人見到拓跋宏,除了太皇太后之外,全部站了起來,馮潤也跟著站起來。拓跋宏像是沒注意到一旁悔得腸子都青了的她,而是目不斜視,徑直走到太皇太后跟前行禮。
之后眾人又向拓跋宏行禮。
好不容易禮畢,馮潤站直了身子。
無意中一轉(zhuǎn)眼,看到她對面的高夫人正在情款深深情地凝望著拓跋宏,臉上堆著嫵媚的笑,星眼流波,桃腮欲暈,怎一個銷魂了得。
馮潤想不到,悶得不能再悶的小老翁,竟然也能把如此這么一個美到極致的俏佳人迷得七葷八素。
應(yīng)了高飛常常說的一句話:禽獸自有鳥人愛
啊,罪過罪過,竟然把北魏帝國九五之尊的主上比作禽獸馮潤忐忑,還真嫌命長了她
眼角的余光,鬼鬼祟祟瞄向拓跋宏。
拓跋宏像是不曾注意到她。淺笑著,風(fēng)度翩翩,動作優(yōu)雅地在太皇太后身邊坐下來,嘴角隱隱噙著的笑意,如春風(fēng)拂過齊放的百花般。
不知為何,馮潤忽然覺得口很干,舌很燥。
努力咽了一口唾沫。
不料這口唾沫,竟然很悲催的卡在喉嚨口,咽了幾次都沒能咽下去,很不幸的給嗆著了,頓時憋了個滿臉通紅,終于忍不住,猛地咳嗽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朝馮潤看。
馮潤更是狼狽不堪,咳個不停。拓跋宏的目光也看了過來,他真會裝,像是不認識她,一臉疑惑:“皇祖母,這位是”
“她是馮府二小姐馮潤。”太皇太后微微一笑道:“幼時她常常進宮來,你也是見過的,怎么宏兒沒印象”
拓跋宏笑,溫聲道:“原來她是馮府二小姐。她的模樣兒跟小時候不大一樣了,所以宏兒一時之間沒認出來。”
馮潤好不容易止住了咳。
大家各自復(fù)坐下來。
“宏兒”太皇太后問:“今兒穿了一身戎裝,是準備要去御馬場騎馬”
拓跋宏道:“回皇祖母,宏兒是去御馬場,不過不是騎馬,而是跟任城王和幾位皇弟約好了,一齊擊鞠。”
“奏折批奏完了”太皇太后問。
“回皇祖母,孫兒已把奏折批奏完了。”拓跋宏恭恭敬敬回答。
太皇太后點點頭。眼中溢出了幾分溺愛,笑道:“既然奏折已批完,理應(yīng)也放松一下心情。宏兒,你和任城王還有幾位殿下約好了擊鞠,那就去吧。”話鋒一轉(zhuǎn),又再道:“宏兒,帶上馮府二小姐三小姐一齊吧,畢竟你們都是兒時認識的,一起長大,也不算是外人。她們剛剛回到平城沒多久,好不容易進宮一趟,難得有這機會。”
馮清聽到?jīng)]點她的名,著急:“太皇太后,還有我呢我也要隨著二姐三姐跟主上一齊到御馬場。”
太皇太后看她一眼:“你年齡還小,不適合玩擊鞠,還是陪哀家在宮中說說話。”
馮清不大樂意:“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打斷她:“你這么久沒到宮中來了,這次就陪陪哀家。”
馮清不敢再多言。
高夫人望向拓跋宏。撲閃著一雙楚楚動人的大眼睛,嬌滴滴央求:“陛下,妾還沒進宮之前,常常跟姐妹們一起玩擊鞠,雖說不上是精通,還是略知一二。妾也想隨著陛下一起到御馬場,看著陛下?lián)艟希瑸楸菹轮!?
拓跋宏唇角的笑意還在。
&n
bsp;淡淡道:“不必了,你還是留在宮中。如果時間多無處打發(fā)的話,就在安昌殿多陪陪太皇太后。”語氣輕描淡寫,不帶怒語,但說出來的話,卻透著令人不可違抗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