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的心跳突然就漏了半拍。
這并不能怪罪于心臟太不爭氣,委實是眼前這個男人說話的語氣太過認真。他紅藍異色的眼睛直視著芽衣,赤紅的仿佛烈陽,深藍的仿佛汪洋。但這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
他是認真的。
迦爾納是真心想將圣杯捧給芽衣。
芽衣知道迦爾納對于圣杯并無渴求,他之所以降臨到了這場戰(zhàn)役中,只是因為有人在渴求勝利。她需要圣杯,所以迦爾納回應了她,愿意竭盡全力將圣杯捧到她的手中。
這份奉獻的意志是如此純粹。
以至于仿佛只要稍不留心,就會在這烈陽里,在這海的狂風暴雨中,將自身燃燒撕扯殆盡。
芽衣最后還是撿回了理智。
不過,她仍是無法抑制地嘆息一聲:“真不愧為施舍的英雄。不過”芽衣話鋒一轉,努力將迦爾納的那點小傲慢打下去,“也許那些從者在格位上并不如你,但是在戰(zhàn)略上仍要小心警惕,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失誤。”
其實芽衣本來想說的,不是這個。
迦爾納你在一臉自信地說能捧回圣杯的時候,能不能老老實實地摸摸自己的幸運值,再來說這話哦,對了,他默認自己幸運值a來著。
迦爾納不知道御主對自己的腹誹,面對御主的訓導,他真心實意地點了點頭。
“比如說衛(wèi)宮切嗣,他這種偏向于不擇手段的御主如果我們無懈可擊的話,倒是不必太怕他。可問題偏偏出現(xiàn)在,我這里的弱點實在是太多了。唯一的好消息只有,他暫時還不知道我們。”芽衣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一道靈感從腦海里一閃而過也許說不定能在這上面做點文章
迦爾納鄭重其事地回應:“我會注意御主的安全的。”
“我相信你。”
芽衣回答說,然而下一秒,她自己又糾正了這個說法。她軟化了聲音,強調(diào)道:“不,應該說,我需要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真不知道這次的圣杯戰(zhàn)爭到底要如何才能看到勝利的希望。”
迦爾納又不說話了。
但芽衣仍舊是察覺到,這位施舍的英雄將心中的天平更往她這邊壓下了一點。正如她了解的那樣,迦爾納對于“被需要”的這件事,就像是賭徒面對賭桌,酒鬼面對佳釀。
“那么御主,我們下一步的行動是”
迦爾納注視著芽衣。
他的目光是那樣銳利而鋒利,芽衣毫不懷疑,這位強大的槍兵能撕裂所有阻攔在前方的敵人只要有必要。她咳嗽了一聲,將剛剛差點脫口而出的“你覺得之后怎么做才好”的話說出口。
迦爾納并不是一個擅長戰(zhàn)略的從者。
他擅長的是攤上各種各樣不靠譜的御主,然后乖巧地聽從這群御主的瞎指揮,最后把自己坑死。甚至,原著鐵口金斷過,只要迦爾納能遇到稍微靠譜一點的御主,他就絕無可能敗北顯然,這是在明知道“迦爾納就是沒有攤上過靠譜的御主”后的風涼話。
這樣一想。
芽衣陡然覺得,自己也顯得不那么靠譜了。
“咳咳。”芽衣只好硬著頭皮回答說,“我對于之后的行動,確實是有一些想法的。不過,現(xiàn)在距離劇情不,圣杯戰(zhàn)爭開幕其實還有一周多的時間,大部分御主和從者都還沒有到達。”
當然,伏擊御主也不是做不到。
但在圣杯戰(zhàn)爭尚未正式開啟的如今,只會讓圣杯系統(tǒng)又重新選擇新的御主。這樣一來,芽衣了解劇情的優(yōu)勢就會完全喪失。
“那我們現(xiàn)在應當做的是”迦爾納乖巧地詢問。
“看劇。”
芽衣說著,看了一眼自己筆記本的下載條,已經(jīng)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了。片刻之后,在迦爾納銳利的目光下,她硬著頭皮,打開了這部名字叫做摩訶婆羅多的印度神話劇。
那瞬間,迦爾納的表情真的很難描述。
“咳,反正還有閑暇我是說,我們不妨增進一下了解。”芽衣挪了挪位置,給迦爾納了半個椅子的空余,“你要一起來看嗎”
迦爾納頓了一下:“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誒,為什么”
迦爾納看了一眼已經(jīng)開始播放片頭曲的屏幕,和白發(fā)白膚而消瘦的他不同,片頭里的迦爾納是一個胖乎乎黑皮帥哥,正朝著太陽發(fā)出怒吼。從者迦爾納似乎想說什么,但這些話又被劇里頭演員的一句怒吼給逼了回去。
“不,沒什么。”
迦爾納頓了一下:“我只是覺得,你這么做,非但不能進到了解我的目的,反而會在誤解的歧途上越走越遠,還望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