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沒事吧。”
李忱剛走,薄月就從屏風(fēng)的后面鉆了出來。她把手里浸濕過的手巾遞給我,柔弱道:“這是剛才奴婢偷偷用水冰過的毛巾,娘娘你快敷上,腫了就麻煩了。”
“謝謝。”我沖著薄月笑了笑,然后對著站在門口的阿大阿二說:“跟著我來大唐,真是委屈你們了,找個機會你們兩個就回去吧,我在這里很安全。”
“公主這是說的什么話,既然王上派我們兩個來了,我們兩個就沒打算要回去,不然那不成了逃兵了嗎。”憨厚的阿大笑了笑,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
南詔人淳樸的本性,一眼便能看穿。
“南詔比我更需要你們。”
這里不比南詔,我沒有能保護住他們兩個人的權(quán)利跟能力,就如同剛才那般,如果換了一個人,恐怕阿大跟阿二,早就已經(jīng)成了刀下的亡魂了。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們哥倆隨著公主來長安,就是要保護公主的安全的,要是走了,免不了又是被將軍責(zé)罰一頓。”年長的阿大朝著我笑了笑。
安全若是在這里都不安全,這天下哪里還會安全畢竟這里是那個人的皇宮啊。
我苦澀的笑了笑,然后扭頭朝著內(nèi)室走去。想起方才那個強橫的奪走我初吻的男人,我心里就一陣無力。
如他所言,我始終是一個他唾手可得的人,就算我再怎么強硬,終究是他手心里一顆略微僵硬的石子,他想扔便扔,想捏碎,便就碎了。
我躺在床榻上,輾轉(zhuǎn)難眠。若不是母后當(dāng)年的離去,也許我也會跟其他女子一樣,不可抑制的愛上他,只是每當(dāng)我心里燃起那一絲火苗的時候,我都會想起當(dāng)年那個稚嫩的少年跟他手里那把染著鮮血的刀子。
就像是火焰里的冷水,讓我清醒的一塌糊涂。
“母親,影憐覺得好累啊。”我把手臂放在額頭上,閉上眼睛喃喃自語。
我常常想,當(dāng)年如果不是他來該多好,如果他父皇沒來提親又有多好。這樣,他還是他高傲的皇帝,而我,還是我歡愉的公主。
只是一切,哪里還有如果
再一睜眼,已是深夜。
面頰上仍然很痛,只是消了腫,大概是薄月的冰巾立了功。以前在南詔當(dāng)公主的時候,每覺得無聊,我會跟著將軍們出門騎馬射箭,會纏著父王要這要那,縱使沒出過宮,卻也充滿了歡笑。
但是來了大唐之后,我第一次覺得有些寂寞,第一次覺得有些無聊。我想象不出那些老死在后宮的嬪妃,跟數(shù)十年才能見皇帝幾眼的妃子們是怎么挨過去的。
從青春熬到衰老,從衰老熬到最后一土。
除非黃土白骨,我守你百歲無憂。
我笑了笑,情話說的多好聽,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出那個人會靜靜的守著誰百歲無憂,我自己也不想做那黃土亦或者白骨。
我側(cè)躺在床上,凝望著窗外的月色,明明是盛夏,卻聽不見知了的叫聲,窗外安靜的讓人有些發(fā)悶。
“是不是就連知了都覺得在這皇宮中很寂寞”我喃喃自語。
“不是知了寂寞,是某人寂寞才對吧”
就在這時,一道嗓音極其清澈的言語飄到了我的耳朵里,我起先一怔,然后忽然見到那一抹白色身影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中。
那人是公孫白,白衣白發(fā)的采花賊。
“你怎么又來了。”我坐直身子,靠在墻上,想要離他稍微遠一些。雖然此時我跟他已經(jīng)隔得很遠了,但不知為何,我心里卻沒有一絲的安全感,幸好我睡著的時候沒有脫掉衣物,不然這時候恐怕會更加尷尬。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忽然察覺宮中有女散發(fā)出寂寞的味道,于是在下便來了。”公孫白攤了攤手,臉上掛著笑。
我見他兩次,他身上的衣服似乎一直都是這般一塵不染,白的有些刺眼。
“呸,你才寂寞了呢。”我皺了皺鼻子,沖著公孫白啐了一口。
公孫白笑了笑,玩味道:“從二品芳儀被貶為四品才人,今天又被周明慧扇了一個巴掌,看來姑娘你的運氣可不怎么好啊,不過你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能把得寵的周美人都弄到了冷宮里,佩服佩服。”他從腰間掏出一個酒袋,放到嘴邊飲了一口:“還是這酒好喝,比你這里的花酒烈多了。”
周明慧周美人叫周明慧嗎我微微一怔,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公孫白,心里在一剎那間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后宮之中,嬪妃的名字雖然不是秘密,但是卻很少有人能夠叫得出來,再加上李忱前殿后宮分而治之的手段,能見到后宮嬪妃并且跟她們熟絡(luò)的大臣更是微乎其微。可是公孫白為什么會知道周美人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周美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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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е苫蟮难凵窨粗珜O白,一時間房間里沉默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