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蒯得進門之后就面帶淺笑，步履平穩(wěn)，似有喜訊，卻未做任何言語，先蔑與這位故交算得上默契，他攬袖托帶，不露聲色地將蒯得迎入府內(nèi)，兩人進入房內(nèi)，隔案對坐。
“先蔑兄可否借筆墨一用”
“喔”先蔑看著舉止耐人尋味的大夫，心里暗暗忖度這位老友借筆墨的用意，一邊將一方錦帛和筆墨放到案上，一邊目不斜視地看著蒯得的舉動。
中軍將：先且居卒
中軍左：趙衰卒
上軍將：士縠
上軍佐：梁益耳
下軍將：欒枝卒
下軍佐：胥臣卒
新上軍將：箕鄭
新上軍佐：荀林父
新下軍將：先蔑
新下軍佐：先都
蒯得將晉國的將佐名單羅列完畢，然后才一筆一劃地在“胥臣”的后面畫出一個字卒。
“嗯”看到那個醒目的卒字，先蔑陷入短暫的錯愕，他探出雙手，將墨跡未干的錦帛掉了個個，“胥臣死了”
“然也”蒯得收回雙手，端坐一旁，似乎那個醒目的字眼與他毫無瓜葛一般饒有興趣地看著先蔑，眼神夾雜著喜悅、希冀、好奇。
“朝局將變。”
“人盡皆知”
“新上軍和新下軍已在去年廢除，”先蔑指著這些目錄下方的新軍將佐名單，他不知道蒯得依然將已廢除的新軍羅列出來的用意，“蒯得兄為何還列出新軍將佐名單”
“先蔑兄，我且問你我大晉國的將佐任免以何為憑”
“照慣例以軍中資歷為主要參考，其次便是”
“既如此，”蒯得迅速打斷他，小眼睛閃放精光，“你且看這份名單，”他指著錦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論資歷，士縠和梁益耳必然晉升，分任中軍的將佐兩職，那么六卿中余下的上下兩軍將佐之位該如何任免”
“從已經(jīng)廢除的新軍指揮官當中選擇”
“必當如此”蒯得言語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