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才,海城音樂學院大一新生。
和學校里的其他人不同,他并沒有在開學的時候直接來到學校報到,并且去進行軍訓。
他在開學前便和學校那邊打了一聲報告,說自己要去新加坡那邊參加一次交流,參加一次演出,因此他可以稍微晚上那么幾天入學。
他的老家是粵州那邊的,因此他從新加坡飛粵州后,便直接乘坐飛機,從粵州來到了海城這邊。
和他一起的,還有幾位他在新加坡認識的同學。
幾位央中音樂學院的學生。
由于央中音樂學院和海城音樂學院開學的時間不同,加上他們也剛好和學校那邊申請了推遲入學,因此他們就剛好商量著回國的時候一起去海城那邊玩一趟,玩?zhèn)€兩三天后,再去央中音樂學院那邊報道。
眾人聚在一起從紅橋機場內(nèi)走出,馮子才笑著對著身邊的幾人開口道。
“欸對了,等下過幾個月,在海城音樂學院這邊搞的音樂比賽你們有報名的欲望嗎?回頭如果你們報名的話可一定要告訴我,我可不想再和你們打比賽,別到時候又被你們給干爛了,丟人現(xiàn)眼。”
“我靠,馮子才你小子這么裝逼有意思嗎?特么的今年的銀獎被你拿了你還不滿意,還在我們這群人身上找存在感?你小子不懷好意啊!我嚴重懷疑你們海城音樂學院的人全部都一個德行,人人都喜歡裝逼!”
“就是啊我說,我最近聽我朋友說,說今年的九校聯(lián)賽,央中音樂學院的人都被你們海城音樂學院的人干爛了,你還好意思在這個地方裝逼?扮豬吃虎你最起碼也得要找個不認識你的人吧?你在我們面前裝什么裝?”
馮子才連忙擺手:“誒,我哪有你們說的那么強,今年也就是運氣好,剛好碰到了幾位比較喜歡我實力的老師才給我那么高的分數(shù),都是運氣,運氣,有一說一,你們的實力都比我強,如果不是今年的導師不湊巧,我感覺你們說不定能拿金獎!”
“夠了啊,適當?shù)目蜌饨凶鲋t遜,過多的客氣可就成了裝逼了,你小子別逼著我們扇你!”
“就是就是!”
眾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向著出口方向走去。
跟他們一同出來的,還有其他很多很多的游客。
很明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交通高峰期,無數(shù)從全世界各個地方來的游客降落海城這個華國的窗口,領(lǐng)略全球最頂級的奢華。
因此,在出來的這群人里面,不僅僅只是一些華國人,還有一些從京城,粵州等各個地方來的外國人。
馮子才以及幾位準備去央中音樂學院上學的學生,在這群人之中顯得絲毫不顯眼。
然而,就在眾人準備直接從樞紐那邊走,坐地鐵先去海城音樂學院那邊逛逛的時候……
他們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在樞紐的最下面位置,一位小巧玲瓏的女孩子,抱著一個比她還大的低音提琴,站在樞紐的中心,小心翼翼地撥動著琴弦。
低音提琴低沉的聲音在嘈雜的樞紐內(nèi)顯得并不是那么突出,但是卻依舊抓住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首先是那群外國人,對于快閃比較熟悉的他們,立刻停在原地,好奇地看向這位艱難抱著低音提琴的女生,不知道她要演奏什么樣的作品。
但是他們知道,接下來肯定會有一場快閃會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芮佳就這么平靜地撥動著自己手中的低音提琴的琴弦。
嘣,嘣,嘣,嘣。
只是傳出幾聲單音,但是卻給人一種很是奇妙的感覺。
就好像地基一般,沉入地底之下。
馮子才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在周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很多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樂手。
如果沒有猜錯,這些人等下都是要上場的。
看到這邊,幾人眼睛一亮,立刻跟著電梯下樓。
街頭演出他們看多了,但是像這樣的快閃,他們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甚至他們還不是因為預告而看到的快閃,而是剛好出門碰上。
這個就很有趣了。
他們快速走到了芮佳的附近,抱著自己手中的樂器看向芮佳,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馮子才對著身邊幾人小聲問道。
“欸,你們說,這個小不點是哪個學校的?”
“不知道欸,感覺可能是某個社會團體的?”邊上有人沉吟道,“雖然只是單音聽不出來特別多的東西,但是感覺好像似乎還不錯的樣子?這個單音很有力量,也很有彈性。”
“我感覺可能就是某個興趣班類型的吧?看這個小不點一點點大的樣子,感覺可能才十歲左右,然后被老師拉出來充當門面的?不過……海城這邊這么開放嗎?興趣班都能搞這么大的場地玩快閃?”
“誰知道呢。”
馮子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癟嘴道。
他們都沒有把這次的快閃當成那種正式交響樂團的演出。
畢竟那些大的交響樂團都比較忙,沒有時間搞這些玩意。
因此他們僅僅只是當成一次熱鬧看的。
在他們面前不遠處的芮佳,似乎聽到了身邊有人討論什么小不點,小孩子之類的聲音,嘴角不由得癟了癟,臉上滿是不高興。
雖然她不怎么大,甚至還沒有自己面前的低音提琴大……
但是她不管怎么說,都是一位足以養(yǎng)活自己的,甚至可以反哺家里的成年人啊!
怎么能用小不點這樣的詞語來形容!
她手指略微一勾,將原本反握在手心的琴弓給轉(zhuǎn)了出來,轉(zhuǎn)為正握。
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些人,輕輕哼了一聲后,手中的琴弓與琴弦猛地一個摩擦。
嗡!
極為低沉的低音響起。
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到芮佳的身上去。
她緩緩地拉動著手中的低音,用她的力量,將樂團的基地給構(gòu)建完成。
一股低沉的力量,頓時從眾人的腳下涌出,將他們的心給緩緩托住。
“這個是?”
馮子才周圍的一些央中音樂學院的學生眼睛不由得一亮,略顯驚訝地看向面前的芮佳。
這個低沉的低音線條,給了他們特別大的驚訝。
這個低音線條,很有意思。
特別有意思。
相比較之前他們所聽到的那個撥奏,現(xiàn)在的拉弦將芮佳的實力展現(xiàn)的更多了一些。
他們對于芮佳的評價也從一位普通的興趣班小學生,變成了實力超群的音樂學院附中小學生。
那群央中音樂學院的眾人看著彼此,目光中滿是驚訝。
他們沒有想到,海城音樂學院附小的實力這么強了。
這個演出,有點東西在里面的啊。
感覺這個附小學生的實力,和他們本科生都有的比了。
不過……
這個快閃僅僅只有低音提琴一個人的演出嗎?
眾人看向芮佳,目光中帶著一點期待。
就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另外一位滿是書香氣的女生溫和地走到芮佳的身邊,與芮佳微笑著點了點頭后,拿起隨身的凳子坐下,將身后背著的大提琴也給拿了出來。
嗡。
充滿書卷氣息的大提琴與低沉,帶著堅硬與堅強的低音提琴聲音相互融合。
讓音樂的感覺向上走了一個大層次。
大提琴旋律的加入,讓眾人開始聽出來一點他們所要演奏的曲目是什么樣的曲目了。
不過,這個卻依舊還是有些不太清晰。
直到,絲毫不起眼的中提琴,以及秦弦趙錫所帶著小提琴加入其中。
弦樂五人組徹底到齊后,音樂停頓。
五人相互看著彼此,用力地一點頭后,手中的琴弓再度與琴弦接觸。
堅硬的松香拉扯著琴弦,讓其顫抖。
音樂聲音無比柔和地從弦樂之中走出。
明明聲音并不大,但是……
卻響徹整個音樂廳。
在場所有人這才聽出來,他們所演奏出來的音樂,究竟是什么。
《我和我的祖國》!
小提琴率領(lǐng)著所有樂器,將所有的樂器全部凝聚成一團,在眾人的面前轟鳴。
而為首的秦弦將手中小提琴拉扯的那一下,在場所有人全部都愣住了。
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面前的五人組,目光中帶著茫然以及難以置信。
他們不明白,為什么如此單薄的聲音,卻能如此拉動自己的內(nèi)心。
而馮子才以及那些央中音樂學院的人,在秦弦出來的那一刻,他們便徹底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