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說了,人家既不相信,就讓她搜搜何妨,免得大家耽誤了行程。”
蒙回天氣得一跺腳,右手舉刀,仍然不肯罷休。
宇文燕遲緩地說:“蒙大哥,快哉山莊的事現(xiàn)在是大哥做主還是我做主”
他這句話將了蒙回天一軍,蒙回天再不讓開,就要承擔(dān)圖謀掌門位子的惡名了。蒙回天無可奈何,手一甩,刀叭嗒插入刀鞘,淚水卻已在他的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轉(zhuǎn)過身,略一抱拳:“多謝公子提酲,回天遵命。”
“姑娘,請。”
宇文燕說完,低著頭,用手理著馬背上的鬃毛,手抖著,伸出去揮了揮,一個家丁滿臉怨氣地提著一壺酒,甩到他手上。宇文燕也不理會他,接過酒,猛灌了口,突然又噴了出來,人伏在馬背上不停地咳著,手下的家丁都用怨恨的目光盯著他看,誰也不去管他,只有蒙回天,快步走到他的馬旁,低聲叫喚:“公子,公子”
眾人看到這幕,鄙夷地笑著。小姐湊近小翠的耳旁,耳語幾句,小翠不停地點頭。
她躍下馬,快步往這邊走來。她在人群中左右張望,仔細(xì)地看著,最后,她在載有棺槨的馬車旁站住,盯著宇文燕說:
“我要開棺檢查,說不定你把東西藏在這里面了。”
宇文燕皺了一下眉頭,搖搖頭:“姑娘何必欺人太甚,辱沒先父,在下雖然無能,卻也不肯答應(yīng)。”
“你不肯,我卻偏要看看。”小翠一側(cè)身,從身旁一個快哉山莊家丁的腰里拔出把刀,舉刀向棺槨砍去,眾人一片驚呼。
剎那間,眾人只覺眼睛一花。只見宇文燕左手在馬背上輕輕一拍,人象支箭射向馬車,右手一推,小翠飛向天空,砰地落在一丈開外。再看那一把刀,已握在宇文燕的手里。眾人忍不住齊聲叫道:“好”
這一招當(dāng)真使眾人眼界大開。宇文燕的坐騎離馬車足有兩丈遠(yuǎn),只見他輕輕一拍,一推,落花門的人就被推出很遠(yuǎn)。饒是眾人眼光再快,也沒有來得及看清他一推的同時,小翠手中的刀,怎么又會到了宇文燕的手中。
眾人因此都看得呆了,就連蒙回天,也驚得張開嘴說不出話。
平時他從未見公子練過功,只是在他們練功的時候,公子有時笑著看熱鬧,快哉山莊的人誰也不知道公子居然是身懷絕技。平時出門,大家總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公子,只為了怕他在外被人欺侮,回去不好向師父交待。
眾弟兄表面對公子十分恭敬,心下卻頗有些瞧不起他。沒有想到,公子的功夫居然如此了得,只憑剛才那一手,在場的人誰都明白,宇文燕要取自己的腦袋,當(dāng)真如囊中取物。各門派的人物至此,已覺得心灰意冷,飄香劍若在宇文燕手里,自己圖謀的心也可以死了。而蒙回天,站在那里,驚喜得熱淚縱橫。
宇文燕朝躺在地上的小翠略一抱拳:“得罪得罪,在下也是無奈為之。”
宇文燕的一舉一動,小姐看得清清楚楚。宇文燕話音剛落,只見她有意賣弄一回,也是用左手在馬車上輕輕一拍,人就射向宇文燕。她在空中嬌咤一聲“看掌”
右掌向宇文燕劈到,宇文燕站在原地,身子一動不動。只是隨手抬起右掌,往外輕輕一推。兩掌相交,雙方均是一愣。小姐借著宇文燕這一掌之力,人像燕子般飛起,輕盈地落在小翠身邊,提起小翠,兩三個起落就回到馬車。
宇文燕呆呆地立在原地,心里卻如江海翻騰,臉上火辣辣的。
就在剛才兩掌相交的一瞬,從被風(fēng)掀開的面紗里,他看到一張宛若天仙的臉,一張任何男人,都會為之奔波賣命的臉。他聽到她清脆的聲音,觸到她嬌嫩的手掌。就在那一個瞬間,仿佛閃電,剎那間撕開天空的陰霾,暴露出天國的美景,然后剎那,一切又重復(fù)原貌。
宇文燕呆呆地立在原地,目光死死仰望頭頂?shù)奶炜眨X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活力在體內(nèi)涌動,那么熱烈那么執(zhí)著,一瞬僅只一瞬,如果能讓這一瞬重視,我還有什么不可以承受呢
宇文燕呆立在原地,惘然若失,隔了好久,他似乎突然醒悟過來,眼睛向四處搜尋,最后停留在小姐的身上,再也沒有移開。
天下男女之事,特別是少男少女之間,最微妙最奇怪的那種感覺,不需要語言,不需要偌大的空間和道理,甚至連時間也不需要,僅僅一瞬,少女也同樣能感覺到對方異樣的神情。
小姐看到宇文燕失魂落魄的神情,看到他死死的目光,不覺臉色一紅,心里怒火中燒,左手一拍,人又向宇文燕射去。
兩旁的樹林里,躍出兩個少女,一邊一個,握住小姐的手,三個人一跟斗翻落在地,兩個少女說:
“小姐,門主令你火速回去。”
小姐氣惱地一跺腳:“人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又要回去”
兩個少女不由分說,嘻笑著把小姐駕回馬車,小翆一拉韁繩,掉轉(zhuǎn)車身,馬車快速地向遠(yuǎn)處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