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回天一路上警覺地朝四周觀望。通向烏龍嶺的官道印滿車撤、馬蹄人跡。這樣的日子,大概也只有武林中人會在這荒郊野外奔波不停,誰也不愿停下,因為停止在許多時候往往就意味著死亡。
眾人跟在裝棺槨的馬車后面,吵吵嚷嚷,議論不停,混雜其中的云南五花手教的女弟子,藍(lán)布印花的衣服忽隱忽現(xiàn),她們一邊嚼著檳榔,一邊和眾人調(diào)笑。
這五花手教,是居住在云南騰沖衛(wèi)的阿昌族,當(dāng)?shù)氐幕橐隽?xí)俗是一群男子與一群女子互為夫妻,從小耳濡目染,這些女弟子雖然都未出嫁,但在男子面前一點也不顯忸怩。
快哉山莊的宇文燕是個糊涂蛋,但蒙回天也算是少一輩中的頂尖高手,識見自然不凡。他嘴里應(yīng)承著眾人,心里卻很清楚,這一幫人別看他們表面上恭恭敬敬,其實個個心懷鬼胎,他怎敢掉以輕心
不遠(yuǎn)處的官道上停著一輛馬車。眾人看到那輛馬車,突然就變得啞然無聲,蒙回天猜想這馬車肯定有些古怪,從眾人的表情看,對方是個不俗的角色。他當(dāng)下囑咐快哉山莊的弟子準(zhǔn)備應(yīng)付。
宇文燕騎在馬上,閉著雙眼,有一陣沒有咳嗽,似乎已經(jīng)睡著。直到馬走到馬車面前,停了下來,他才睜開眼睛,緊接著就是一陣咳嗽,使他彎下了腰。
小翠一雙大眼睛瞪著宇文燕,硬生生問:“喂,你就是宇文燕嗎”
“在,在下正是。”
“我們小姐說了,把人和東西留下,暫且就饒你一命。”
宇文燕用手掩著嘴唇,輕咳幾聲潤潤嗓子。
“在下真的不明白,姑娘要什么人和什么東西。”
“少裝糊涂,田世南的公子田原和田家的飄香劍。”
“這個不瞞你說,飄香劍在下倒也聽人說過,只是在下從未見過。田公子么,聽說是跟田家的韋管家走了,在下未曾謀面。況且,我們快哉山莊怎會隨隨便便拿別人東西”
“誰信你們胡話。”
“在下宇文燕從來是說話算數(shù)的。”
“在下宇文燕算什么東西,也配讓人相信。”
宇文燕臉紅了,接著又變得蒼白,他苦笑了一下,輕輕地咳著。
“又要下雪了,在下等還要趕路,姑娘何苦如此。”
“要走可以,把人和東西留下。”
“唉,姑娘,適才在下不是已和你說了,人和東西,一樣都與在下無關(guān),你要怎樣才肯相信在下的話呢”
“除非讓我仔仔細(xì)細(xì)搜一遍。”
天上開始飄落大朵大朵的雪花,沾在人的頭上和馬背上。宇文燕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想說什么,正欲開口,突然又打了一個寒戰(zhàn),緊接著咳嗽起來。
蒙回天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死丫頭,不識抬舉的東西,你也太小瞧我們快哉山莊了。”
從小翠的身后,傳出一個輕盈的聲音:“不是東西,你也太大瞧你們快哉山莊了。”
蒙回天當(dāng)啷拔出锃亮的腰刀,橫在胸前:“好,你過了我這刀,我快哉山莊就甘拜下風(fēng),否則,嘿嘿。”
“小翠,還不快去,人家都急著要當(dāng)我們落花門的女婿了。”
小翠的臉上一紅,頭歪向一邊:“小姐”
小姐嘻嘻地笑著。
“落花門”宇文燕垂著頭愣了一會,然后搖搖頭,嘆了口氣:“唉,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蒙大哥,就讓他們搜吧。”
一語既出,眾人俱驚,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快哉山莊的糊涂蟲竟會不成器到如此地步,從今往后,此事四處傳揚,江湖上還會有誰正眼瞧快哉山莊
蒙回天急了:“公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