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房內(nèi),費連氏手中針腳頓住,臉上也是驚憂皆具,壓下不該有的異樣,將到跟前的兒郎摟進(jìn)懷里,瞧著似乎是在忍耐的嫡親骨肉,費連氏立時笑著放開手,“阿娘的期彌頭長大了。”
“阿娘,您的藥好了。”
費連氏的臉色瞬間慘白,藏在衣袖里的手也在抖,可她知曉自己別無選擇,
當(dāng)年大方師所下的箴言雖然隨著大方師的離去和如愿的出生而煙消云散,可是,誰能確保這位多疑的君主不會對獨孤一族再生出些別的心思
大王早已大權(quán)在握,幾位王叔下場都是凄慘無比,就連那一母同胞之地至今都還被囚禁,手段狠辣常人恐是難以企及,
她雖是在深閨的婦道人家,可那些道聽途說也足以讓她心驚,
如今宮內(nèi)宮外都是那外戚高氏的天下,高肇前朝擅權(quán),高皇后在后庭濫殺無辜,雖然所有人都不齒這高麗低賤之人,
可是,王權(quán)的威嚴(yán),不容忽視,畢竟大王的血液里,流的,也有高麗的血,
要是,大王還想著當(dāng)年那個箴言,對她獨孤家的女兒抱有別的心思,那獨孤一族,就真的是永無寧日了,“期彌頭,阿娘有些累,你,先出去,”
獨孤如愿放下手中藥物,輕輕帶上門,果不其然瞧見不遠(yuǎn)處耶耶已是守候多時,
“期彌頭,耶耶有話要與你言。”
“如若不是事關(guān)重要,耶耶可以先緩緩,阿母現(xiàn)在,更需要耶耶。”
獨孤如愿揚(yáng)起臉,那雙和娘子一樣美麗動人的水眸在陽光下更是多了幾分水漾動人的楚楚,
度拔所言不虛,他的如愿,就算是身為男子,也未必沒有隱憂。
獨孤庫者的心中更是幾分掙扎,良久,才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聽你的。”
寒風(fēng)陣陣,偌大的武場內(nèi),此刻也是更多了幾分蕭索的意味在里面,
獨孤如愿俊美的臉上全是寒霜,手中早已緊緊拉住的弓終于是稍微有些許松懈,“啪”的一聲,密密麻麻的靶子上又多了一個“侵入者”,正中心的紅點似乎已經(jīng)沒了再鉆空子的余地,可獨孤如愿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
身為武士,最大的忌諱是不能為心魔所擾,獨孤家世代英雄,當(dāng)然不能在他獨孤如愿這里出岔子
“啪嗒啪嗒”
一點都沒有誠意的掌聲從耳邊傳來,獨孤如愿眼光一寒,箭頭立刻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可很快,手中之箭也立時垂下,“如愿以為阿叔已然離去。”
“阿兄雖否決度拔的意見,但并未不認(rèn)度拔這個兄弟,賀拔氏也永遠(yuǎn)是獨孤一族的摯友。”
“亂世之中,不會有永遠(yuǎn)的朋友,利益相悖之日,就是摯友決裂之時,”
獨孤如愿清俊的小臉上滿是與年歲不符的冷靜,賀拔度拔也不惱,這當(dāng)然不是他大度,而是,這個道理,如愿明白,他賀拔度拔更明白,
想起獨孤庫者的堅決,賀拔度拔的臉上瞬間也是晦澀難辨,
寒風(fēng)之中,一大一小頗有對峙的架勢,良久,賀拔度拔終于率先敗下陣來,“終有一日,阿兄和如愿都會下決心。”賀拔度拔堅毅的臉上滿是了然,“六鎮(zhèn)早就不是大魏當(dāng)初引以為根本的柱石,如愿,始亂終棄的結(jié)局,六鎮(zhèn)無一可幸免。”
“天時,地利,人和,如果真的三者俱全,如愿不會拒絕,但,絕不是現(xiàn)在。”
箭已是“嗖”一聲飛出,只是這一次,射在了箭靶的邊緣,“阿叔,后會有期”
“你世父是對的,”
“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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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拔度拔低笑,最后看了一眼已是關(guān)閉的武川城門,手里的鞭子終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