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巖一陣無語,把襯衣扣子解開兩顆,走下車靠著門點起根煙說:“反正我肚子餓了,你要不吃就坐這等我。”
齊悠悠臉貼著玻璃,看著那男人咬著根煙穿過人群和車流,一進門就眼疾手快地搶到張桌子,然后隔著街朝她笑著招手。
也許是那笑容太過耀眼,越發(fā)顯得車里死氣沉沉,齊悠悠咬著唇猶豫了會兒,終于拉開車門也走進那家店。
她一進門就被油味熏得捂住鼻子,氣鼓鼓地拿出張紙在椅子上反復擦拭,然后壓著裙擺坐下來說:“把女士單獨扔下,是很不紳士的行為。”
鐘巖夾著煙靠在椅背上,一臉得逞的笑:“誰說我是紳士了,我不就是個修車的。”
齊悠悠正準備繼續(xù)譴責,卻接收到從四周涌來的探究目光,畢竟她這一身打扮在街邊小店太過突兀,甚至有人懷疑她是否參加某真人秀的女明星,紛紛掏出手機想要偷拍幾張發(fā)上微博。
可齊悠悠演起囂張跋扈的大小姐也絕不含糊,她靠在椅背上抱起胸,目光冷冷往旁邊一掃,對面的鐘巖也配合地繃緊一身肌肉,出演兇狠的保鏢,果然嚇得眾人全埋下頭專心吃面。
于是老板娘送面進來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滿屋的食客都是一臉做作的陶醉表情,企圖憑借出色表現(xiàn)獲得個上鏡的機會。
鐘巖接過冒著熱氣的瓷碗放下,盤起的寬面上浮著紅油和蔥花,牛肉被燉的筋肉酥軟,仿佛一嚼就爛。他滿足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挑起一筷子放進嘴里,鼓起腮幫子問:“給你也叫一碗吧,你晚上好像只吃了點甜品,估計也餓了吧。”
齊悠悠帶著余慍撇過頭,并不想費心和他解釋:哪有人去宴會上是為了吃東西的,大家都是飲露餐風的小
仙女,她多吃那幾塊甜品已經(jīng)很冒險,萬一撐起小肚子哪里對得起做了一下午的造型。
可不管把目光投到哪邊,看見的全是風卷殘云吃得十分投入的食客,氣得她肚子不斷抗議,好吧,其實是餓的。
小仙女畢竟還沒開始修仙,小仙女也會肚子餓……
鐘巖轉(zhuǎn)眼就把那碗面干掉一半,然后抬頭帶著笑問:“你真的不吃?味道很不錯哦。”
齊悠悠把身體往前傾,義正詞嚴地說:“你知道嗎?這么晚吃面很容易變胖的。”
“哦……”鐘巖聳聳肩,故意把面挑得高高,讓香味散的更充分些。
齊悠悠繼續(xù)壓低聲音說:“還有這種小餐館,很可能用的地溝油,吃了會生病的。”
“嗯……”鐘巖把一塊牛肉夾進口里,吃得津津有味。
“還有這餐具……”
“餐具怎么了?”鐘巖吃完面擱下筷子,渾身都透著酣暢滿足,黑亮的眸子帶著笑落在她身上。
齊悠悠瞪著眼看他,掙扎許久,終于露出放棄的表情輕聲說:“這餐具……讓他們給我多洗幾遍,最好再多消幾遍毒,還有我只要一小碗……很少一碗就行。”
可在這家平民面館里,并沒有一小碗這種事。齊悠悠盯著面前那只豪邁的海碗,所盛的內(nèi)容也只比鐘巖剛才吃的淺一個小指節(jié),手搭在額頭上,皺起眉抱怨道:“這么多,我一定吃不完。”
鐘巖滿不在乎地笑:“你吃就是,吃不完我?guī)湍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