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史瑤醒來房中空無一人, 正想喊人,低頭一看身上的痕跡,猛地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拿起宮女放在床邊柜子上的衣裳,史瑤穿戴齊整, 才喊小宮女進(jìn)來。洗漱后, 史瑤到外面發(fā)現(xiàn)下雨了, 地面還沒濕,想來剛下沒多久,“殿下呢?”
“一會兒不見就想孤啊。”太子從正殿內(nèi)出來。
史瑤白他一眼,“沒出去?”
“不想出去。”太子往院里看一眼,“濕漉漉的弄得哪里都是水不舒服。”
史瑤:“今天的事呢?”
“孤不去長信宮, 也不在博望苑,他們有急事會去宣室找父皇。”太子上上下下打量史瑤一番, “你再不醒孤都要宣太醫(yī)了。”
史瑤下意識問:“宣太醫(yī)做什么?”對上太子促狹的眼神,哭笑不得的同時掄起拳頭捶他。
太子伸手攥住她的胳膊,“你哪點(diǎn)都好,唯獨(dú)這個喜歡同孤動手的毛病不好。”
“那怎么辦呢?”史瑤問。
太子笑道:“孤忍著唄。誰讓孤喜歡你呢。”
“嘖嘖, 你們真是夠了。”
史瑤和太子同時轉(zhuǎn)過頭, 齊聲問:“你們什么時候來的?”
“父親要宣太醫(yī)的時候。”三郎道, “孩兒雖不是太醫(yī), 也能為母親診脈。母親哪兒不舒服?”
大郎扒著三郎的肩膀笑道,“自然是孕育孩子的那里不舒服。”
“劉大郎,討打是不是?!”史瑤瞪著眼睛看著他說。
三郎:“孩兒深以為大兄說得很對。”視線移到史瑤小腹, “說不定明年今日就是五郎百天之時。”
“殿下不管管?”史瑤轉(zhuǎn)向太子。
太子握著她的手,“他們這種人越管越來勁,我們要做的是無視他們。咱們進(jìn)去用飯。”
“快巳時了,還沒用飯?”二郎驚訝道。
太子睨了他一眼:“你連我們何時用飯都要管?”大有二郎敢點(diǎn)頭,他就揍人的意味。
二郎撇撇嘴,道:“不敢。”
“你們來有事?”太子拉著史瑤一邊進(jìn)殿一邊問。
大郎:“四郎一早派人給孩兒送信,說衛(wèi)長姑母昨日欺負(fù)母親,孩兒擔(dān)心母親就進(jìn)宮看看。誰能想到你們……早知如此,孩兒就不來了。”
“這個小四郎。”太子先吩咐宮人擺飯,隨后才說,“你姑母沒欺負(fù)你母親,少聽他胡說。”
二郎好奇:“到底因?yàn)槭裁矗克睦尚派弦矝]說。”
“欒大的事。”史瑤道。
二郎放心了,隨即又忍不住說,“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她怎么還記著啊。”
“你們都知道?”太子忙問。
二郎想也沒想就問,“父親不知?”
太子張了張嘴,轉(zhuǎn)向史瑤,“只有孤一人不知?史瑤。”
“四郎也不知。”史瑤忙不迭道。
太子:“四郎現(xiàn)在才幾歲?!”指著她,“你給孤等著。”
“等天黑吧。”大郎道。
史瑤瞪他一眼,“你給我閉嘴!”話音剛落,小宮女端著飯菜進(jìn)來,史瑤看到托盤上兩雙箸,“殿下真沒用飯?”
太子很生氣:“沒用孤也不想吃。”
“不吃哪有力氣給妾身算賬呢。”史瑤把箸塞他手里,“你們吃了吧?”看向幾個兒子。
二郎:“吃了。”眉頭一皺,“母親,你脖子怎么回事?”
史瑤摸一下,“什么?”
“紅了一塊,是不是衣裳磨的?”二郎關(guān)心道。
大郎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朝二郎后腦勺一巴掌,“蠢蛋,連蚊子咬的都看不出來。”
“蚊子?什么蚊子能咬那么大一塊?”二郎用手比劃一下。
大郎瞥一眼太子,“一只你得喊父親的蚊子。”
“我?”二郎陡然睜大眼,“父親,你們也,也太那個了吧。”
太子無語,他怎么了他?
“你將來娶王妃,和你王妃睡在一塊,難不成蓋上被褥純聊天?”太子面色不渝,“還有事沒事?沒事都給孤出去。”
三郎:“來之前我就說,姑母欺負(fù)母親,母親會還回去。母親不好討回來,父親也會幫母親,不用我們出面。你還不信。阿兄,現(xiàn)在看見了吧?我們還沒來一炷香,父親就嫌咱們礙眼。”
“我錯了。”二郎道,“以后都聽你的。”瞥一眼太子,“平時這個時候父親都出去了,我也沒想到他今天到現(xiàn)在才吃飯。”
大郎:“你想不到的多著呢。”
“是,是。”二郎道,“我今天知道了。”
啪一聲,太子把箸拍在方幾上,“你們沒完了是不是?”
“不是。”三郎忙說,“孩兒不打擾父親和母親用飯,孩兒告退。”
大郎:“父親,母親,你們慢慢用。飯后也沒來打擾你們,有什么事,孩兒幫父親處理。”一看太子作勢要起來,快速說,“孩兒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