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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實”的反轉(zhuǎn)——我不太理解,這個所謂的“反轉(zhuǎn)”到底是怎樣的概念,但似乎并不是患者身體恢復原狀那么簡單的東西。**(..)我沒有繼續(xù)看最后一節(jié)內(nèi)容,將已經(jīng)看完的部分刪除后,突然覺得十分口渴,這份檔案灌輸?shù)轿夷X中的情報似乎讓腦子處于一種極限運轉(zhuǎn)的狀態(tài),如果能把它從腦殼中拿出來,說不定會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燙得可以煮雞蛋了。
這種大腦似乎隨時會停止工作的感覺并不好受,我的身體也好似從剛才開始就處于一種體溫上升的狀態(tài),當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時,頓時頭暈目眩,差一點摔倒在地板上。正如檔案報告里說的一樣,在“末日幻境”中感覺不到,但是一旦醒來,身體就仿佛隨時會崩潰的樣子。我沒有在房間中發(fā)現(xiàn)水壺之類的東西。我想找阮黎醫(yī)生,也許她會給我開一些藥來緩解痛苦,身為特例病人,他們不可能隨便讓我死去。但我不能出去,如果有人突然闖進來,發(fā)現(xiàn)這份還沒讀完的文檔該怎么辦呢?
我扶著墻壁走到衛(wèi)生間,嘗試打開水龍頭的時候,手滑了好幾下。我咬著牙,用兩只手使勁掰,終于讓水流了出來,這也讓我切實覺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虛弱到何種地步——在幾十分鐘之前,自己明明還能好好地從安德醫(yī)生的辦公室走回來。
我將腦袋伸到水龍頭下,讓冷水沖洗頭顱。然后側(cè)過嘴巴接水。一下口一小口地往喉嚨里咽。我的喉嚨就像是重感冒時那樣腫脹,連喝水都感到辛苦,每一次吞咽都覺得像是在吞咽堅硬巨大的核桃,被堅韌的果皮刮得生疼。
好不容易灌了一肚子冷水,我告訴自己感覺好了一些,但是,但我抬起頭正視前方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墻壁上鏡子中的影像似乎有些不對勁。我的視野反復在朦朧和清晰之間對焦,當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又稍微瞇起來的時候。終于看清了鏡子里自己的倒影。
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年看起來明顯變得更加消瘦了,而這僅僅是一個多小時之內(nèi)發(fā)生的變化!更可怕的是,肌膚的色澤和紋理太過光滑,反而有一種融化的感覺。我瞪大了眼睛盯著鏡子里的他。他也盯著我,某個剎那間,他的身形似乎發(fā)生扭曲,當我想要去確定的時候,他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我決定離開,這面鏡子中折射出來的影像讓人感到心慌意亂,連整個衛(wèi)生間的氣氛都陷入一種陰沉和怪誕之中。我甚至在那么一瞬間,認為鏡子里的不是自己,不是人類,而是另一個活著的東西。這無疑是錯覺,雖然我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但這也證明我的精神和心理狀態(tài)又開始了劇烈的變化——根據(jù)從記憶和報告中獲得的情報中,這是因為我體內(nèi)的因子又一次展開了戰(zhàn)爭。
我無法判斷這個戰(zhàn)爭的勝負優(yōu)勢如何,但是,如果我真的承認自己將要崩潰的話,那么,就一定會真的崩潰。
這同樣是意志的較量。我的意志,以及新產(chǎn)生的意志——如果真有的話。
不能倒下,不能放棄。要將這看作是一場磨練。如果不經(jīng)受這樣的折磨,如今我這懦弱的意志又如何成長起來呢?我這么告訴自己,因為,現(xiàn)在的“高川”比起在末日幻境中的“高川”來說,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實在太脆弱了。
知道自己的脆弱和改變自己的脆弱,并不是一件能夠劃上等號的事情。
但是。我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我努力讓自己去回憶真江,回憶系色、桃樂絲、咲夜、八景和瑪索的樣子,想象存在于末日幻境中的她們。我無法思考更多的東西,但僅僅是這些回憶往我的身體里注入的一絲絲力量就已經(jīng)足以讓我重新站起來,讓膝蓋不再發(fā)抖。
我盡量這么去想:既然她們存在于末日幻境中,那么,無論她們變成了何種形態(tài),她們當下至少還是活著的。如果系色和桃樂絲的計劃,那個世界線劇本真的能夠通過末日幻境的變化反轉(zhuǎn)現(xiàn)實,那么,即便她們變成了lcl液,也擁有恢復的可能性。這么一來,似乎能夠理解系色和桃樂絲的想法了。
她們兩人也一定是這么打算的——既然現(xiàn)代醫(yī)學對末日癥候群根本無能為力,所有的研究就基于“超級系色”和“l(fā)cl”構(gòu)建的末日幻境,那么,就不要去理會這些陷入瘋狂理想的家伙們,以自己的理解,去訂制一個更加可行的計劃。
“人類補完計劃”是否真的能讓這些研究者制造出完美人類?這根本就不重要!也對此不感興趣。1(1)我們需要的是拯救自己,拯救自己的親人伙伴。如果,“人類補完計劃”可以利用,那就利用,無論這個計劃需要消耗人力物力,乃至于改變身而為人的形態(tài),身而為人格的意志都沒關(guān)系。
如果“劇本”不合適,就修改劇本。
如果“l(fā)cl”不夠,就補充lcl。
如果“執(zhí)行者”不夠強大,就讓他變得更加強大。
如果“觀測者”存在疑慮,就拋給他們更大的誘餌。
只要能夠保持“末日幻境”的存在,那么已經(jīng)成為系統(tǒng)中樞的“超級系色”就有機會去完成計劃。
似乎,有些不對勁,之前的狀態(tài)明明已經(jīng)痛苦到不能支持這種發(fā)散性的思維,可是,為什么突然之間……我這么想到,但是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不受控制的思維給吞沒了。就像是一旦運轉(zhuǎn)起來就無法停止的機器,腦海里的思考信息好似被風暴推動的浪潮,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急劇奔涌。
——“高川”是特例者。
——“高川”體內(nèi)存在未知因素。
——“高川”的身體處于常規(guī)和非常規(guī)的曖昧狀態(tài)。
——“高川”的人格擁有被操作的價值。
——“高川”的意志擁有被利用的價值。
——“高川”就是人類補完計劃的最佳實驗體。
——大家。你們都走在通向成功的道路上。
——所以。繼續(xù)。利用他,復活他,殺死他,解剖他,觀測他,改變他,人格也好,身體也好,藏匿著人類進化最貴重的秘密的寶藏就在你們的面前。
瘋狂的呼聲環(huán)繞在耳畔,視野在旋轉(zhuǎn)。我的意識是如此清醒,甚至意識到這一切的發(fā)生,都是因為自己正陷入一種幻聽和幻視的狀態(tài),借由之前突然不受控制的思維奔涌而誕生的這個聲音所描述的場景是如此殘忍、殘酷和血腥。充滿了兇惡的狂氣,就像是另一個陷入狂熱思維的瘋子在大聲吶喊,而無數(shù)的人以呼聲迎合著這個瘋子。
然后,那個聲音發(fā)生了某種變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諸位,我喜歡戰(zhàn)爭,喜歡閃電站,喜歡撤退戰(zhàn),喜歡反擊戰(zhàn),喜歡攻堅戰(zhàn)。我也喜歡末日。喜歡生化末日、喜歡核末日、喜歡隕石撞擊地球,喜歡非人者入侵地球。我喜歡絕望,喜歡在美好的一切破碎時的悲哀和瘋狂,喜歡在最極限的情緒下誕生的改變。在所有的故事中,只有悲劇才是最美。
——不用擔心,一切都只發(fā)生在末日幻境中,你只要讓“高川”做一個夢,一個如真實一般的夢,就能獲得你們想要的一切數(shù)據(jù),就能讓現(xiàn)實變得更加美好。
——你們問我是誰?
——我叫卡門。一個末日代理人。
“不,我不叫卡門,我叫高川。”我抱著腦袋,倚靠在洗手池邊,用更大的呼聲告訴自己。“我是高川!”
——我的意志并不代表我的意志。
“我是高川。”
——我的意志,代表女王陛下的意志。
“我是高川。”
——女王陛下對你的貿(mào)然闖入十分不喜。
“我是高川。”
——女王陛下對你占據(jù)了這具身體十分不喜。
“我是高川。”
——女王陛下對阻止了她的成長的你的同伴們十分不喜。
“我是高川。”
——她決定要吃掉你們。嘻嘻嘻嘻……
“我是高川,給我滾開啊!卡門!”我這么大叫起來,倏然間,只剩下我的喊聲在衛(wèi)生間里嗡嗡作響,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我用拳頭捶了一下墻壁,痛楚讓我覺得自己似乎開始恢復正常了,但是,這種正常的狀態(tài)反而讓我有些不安,因為實在太正常了,反而成為一種異常——我的身體,似乎從來沒有這么健康過,再也沒有不久前那種病秧秧的虛弱感。
當我攥起拳頭,能夠清晰感受到手指的力量。
我活動手腳,它們是如此輕盈靈活。
仿佛得了高燒,腫脹的喉嚨,頭暈目眩的狀態(tài),這一切都在這么一瞬間失去了蹤影,就像是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毫無疑問,一定是體內(nèi)因子的戰(zhàn)斗發(fā)生了某種關(guān)鍵性的變化。
我的體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對突如其來的正常,我有些不知所措。而且,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仿佛蜘蛛的吐絲般,漸漸將我纏繞,當我意識到這種恐懼感的時候,已經(jīng)徹底被它包圍了,無處可逃。
身體恢復了正常,可是恐懼感給精神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我覺得自己好似隨時都會死亡。
我看向鏡子,鏡子里的我,長著一只血紅色的左眼。沒錯,這不是幻覺!我用力地將雙手抵在鏡子兩邊,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的確是紅色的左眼,就像是在“末日幻境”中看到的那樣。
可是,這不是末日幻境,而是現(xiàn)實。
我猜測,這是因為末日幻境中的“倒影”,正以一種更強勢的姿態(tài)干涉現(xiàn)實的征兆。
這只血紅色的左眼,仿佛擁有自我意識般,不受控制地左右擺動,和右眼之間完全沒有協(xié)調(diào)感。這讓它充滿了詭異。令人害怕。當我試圖控制它,例如,當它轉(zhuǎn)向左邊的時候,控制它朝右邊看,就會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像是在和另一個意志爭奪著這只眼球的控制權(quán),不一會,就連眼角邊的青筋都凸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