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末日幻境中有過類似的體驗,可是,在現實里似乎更加嚴重。
不一會。左眼開始跳動,就像是心臟在跳動。
我小心翼翼地用手去觸摸這只眼球,可是,鏡子里出現一個無比逼真的影像——一個尖牙利齒的嘴巴猛然從瞳孔中躍了出來。試圖去咬這只手。我仍舊被嚇倒了,不禁縮回手,這才意識到是一個幻覺。
這張恐怖的巨嘴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我有些不知所措,翻來覆去看著自己在鏡子中的影像,但那里并沒有更多的變化。我只得將這件事暫且放下來,雖然仍舊覺得有些不妥,但是身體變好了也算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好事。
我回到電腦旁,一個聲音如風般在耳邊輕輕述說:
——那是江。
江?未知因素,特殊因子,江因子?我回憶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沒錯。似乎就是江,我還清晰記得,當我在末日幻境中陷入一種意識沉睡的狀態(tài)時,也會做關于“它”或是“她”的夢。那片黃色的大湖,那些從湖中深處的手,還有那片深紅色的濃稠液體,以及,那個似人非人的女性形態(tài)——似乎,真的是江。
究竟是江在我的意識中形成倒影,還是我的意識進入了江的世界?無法理解。但是。我的確是見過她的,而且,我下意識覺得那種莫名恐懼的恐懼對象正是它。可是,另一方面,我覺得自己不應該恐懼。因為,她的身上有真江的影子。
也許是我的深層心理決定了它的形象。也許,它的形態(tài)盜取了我的記憶。
但是,當我意識到她和真江十分相似的時候,就一直存在這樣的念頭——真江的話實現了,她真的重生在我的身上,她沒有死去,借由進入我體內的她的血,經由病毒的催化,她的靈魂和我身體融為一體。
所以,我才會將這個特殊因子取名為“江”。
我的手已經放在鼠標上,可是腦海中飛速轉動的思緒,卻讓手指遲遲無法動彈。在之前冒出的想法中,我猛然意識到一個奇怪的地方——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為特殊因子取名的?江因子,這不是系色的說法嗎?
這時,突然又有一個思維跳出來,就像是某個人在對我說話。
——卡門屈服了,這很危險。
我順從這個話題想到:“危險?”
——她的力量已經比卡門強大太多,不,它本來就是這樣的東西。
“什么東西?”
——寄生,潛伏,催化,吃,成長。變異就是它的糧食。
“就像是寄生蟲一樣?”
——更可怕,寄生蟲不會自己制造食物。
“它是真江嗎?”
——也許是,但最多只有一半。
“它要對我做什么?”
——它要吃掉你,小心,別被吃掉了。
這個聲音沒再響起,我從恍惚中猛然醒來,警覺這似乎又是一個幻覺。盡管如此,我卻無法不去在意在這個幻覺中和某個人的對話。
我甚至覺得,這是螺旋階梯上的另一個高川在說話。
他在提醒我,試圖幫助我,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他就一直幫了我許多。
這讓我覺得應該多信任一點這個幻覺。
這個幻覺的出現,讓我又一次意識到以一種半透明的狀態(tài)懸浮在視野中的,也僅僅存在于我的視野中的腦硬體對話框。
——資訊載入進度38%……
——被動載入將在60%后中止;
——是否開啟主動載入?
——是否確認主動載入:yn(你做好準備了嗎?高川)
光標在閃爍。
載入進度又增加了。我這么想著,將視線挪回最后一節(jié)報告上。那是一段嘗試用超弦理論來解釋末日幻境、超級系色和lcl液之間彼此間的關系和狀態(tài)的說明。
常規(guī)牛頓物理。十二基本粒子和四大基本作用力。宏觀相對論和微觀量子力學,無論哪一種單獨使用,甚至是同時使用,都無法解釋為什么計算機和lcl,“程式”能夠和“人格意識”結合起來。它們看上去是不同類型的東西。一種是可直接觀測可以觸摸的物質,另一種是不可直接觀測不可觸摸的非物質。要將物質和非物質統(tǒng)合起來,必然涉及到最終理論。這種假想中的大一統(tǒng)理論,擁有對世間萬物的存在性都進行準確描述的力量。
盡管如此,這種理論完全超出了人類的想象力。
唯一最接近最終理論,最有潛力實現大一統(tǒng)。至少是統(tǒng)合基本粒子和基本力場,能夠同時準確描述現有宏觀和微觀理論的理論就是超弦理論。
但它目前并沒有做到這一點,只是具備這樣的潛力。
因此,在最終理論不可窺視的狀態(tài)下。退一步選擇去完善超弦理論,挖掘超弦理論的潛力也就可以理解。
值得一提的是,包括超弦理論在內的弦理論,最初的雛形是一個數學公式。這公式能夠成功的描述最初發(fā)現者正在求解的強作用力。之后,才進一步將這公式理解為一小段類似橡皮筋那樣可扭曲抖動的有彈性的“線段”,由此發(fā)展出“弦理論”。
在更多時候,超弦理論甚至不被當作物理理論,而僅僅被視為數學模型,甚至是一種哲學。
至今為止,所有涉及“弦”的理論。都處于一種不可證偽,也不可證實的狀態(tài),無法獲得實驗證明,也無法進行觀測,它本身就可以當作是一個科學幻想。
“弦”是一種能量弦,就像是鋼琴的弦一樣,但卻是由能量組成。
弦論的一個基本觀點就是,自然界的基本單元不是電子、光子、中微子和夸克之類的粒子。這些看起來像粒子的東西實際上都是很小很小的弦的閉合圈(稱為閉合弦或閉弦),閉弦的不同振動和運動就產生出各種不同的基本粒子。
這意味著,“弦”這種概念化。能量化的東西,被看作是一切物質的終極本質。“弦”靠自身的振動和運動,成為各種粒子,彼此之間產生不同模式的共振,就是粒子結合成各種物質的過程。
于是。我們自認為的“物質”,其實也是“能量”。試想一下。“弦”狀的能量振動共鳴,形成了某種模式,于是被稱為“大地”的能量模型出現了。同樣的,能量弦也構成了另一種不同的振動共鳴模式,被稱為“人”。
能量的“人”,站在能量的“大地”上,可是當“人”接觸“大地”的時候,卻感覺大地是“物質”的,而這僅僅是一種主觀的錯覺而已。
這種瘋狂的東西,卻能夠解釋物質和非物質的結合,因為它們最終的本質仍舊是“能量”。能量的形成、交互和流動,區(qū)分出一切看上去像是不同類型的東西,同時也讓它們存在結合,乃至于同質化的基礎。
在這個理論或是哲學下,末日幻境也好,超級系色也好,lcl也好,人格意識也好,都是不同模式的能量,但仍舊是能量,是由能量弦構成的。因此,它們能夠彼此結合,并進行運作,在最本質的層面上,讓構成它們本身的“能量弦”改變振動頻率和運動方式,形成了諸多不可思議的物事。
也因此,它們能夠反過來影響現實。
基于這個理論,同樣能夠解釋“人類補完計劃”和“反轉計劃”的可能性,可以解釋末日幻境的真實性,可以描述其中時間、空間和物理現象,以及倒影理論、現實不存在而末日幻境中存在的一切,乃是于“世界線”。
盡管如此,超弦仍舊是當前人類理解極限內最大的科學幻想。
而基于此幻想才能描述的無法觀測和理解的超級系色與lcl的交互,以及末日幻境的存在,本身無法證實超弦理論的正確性和物理模型存在性。
因此,這似乎可以理解的一切,在某種意義上,仍舊是“幻覺”,即便它就佇立在人們的眼前,甚至其構成基礎能夠被觸碰到。
基于“幻覺”而進行的不同計劃,如今正被各方以一種頑固,不,以應該說,以不得不去相信的態(tài)度執(zhí)行下去。( 文學注冊會員推薦該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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