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欺騙你,還有其他每個人。”母親說。她的聲音聽起來虛弱且緊張。“但無論如何你要相信我。在我對你說我愛你的時候。”
艾拉抱住她母親,然后多年來第一次她從她母親的回應(yīng)中感受到了溫暖。因為她們之間的謊言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這位言說人已清除了障礙,再沒有任何理由要保持躊躇試探和小心謹慎了。
“你現(xiàn)在也在想著那個可詛咒的言說人,是不是?”她母親輕聲說。
“你也是吧。”艾拉答道。
兩人的身子都隨著母親的笑抖動起來。“是的。”然后她停下笑聲抽開身,看著艾拉的眼睛。“他會總在我們中間嗎?”
“是的。”艾拉說。“他會在我們中間,像一座橋,而不是一堵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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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羅看到豬族的時候他們正在從山上下來朝著圍欄的半路上。他們在森林中是那么安靜,但是在卡皮姆草叢中行動的技術(shù)并不高明——他們跑過的時候草葉嘩嘩大響。或許是在前來呼應(yīng)米羅的召喚的時候他們覺得沒有必要隱藏自己。他們更靠近些的當間,米羅認出了他們。箭,人類,大人物,食葉者,杯子。他沒有叫他們,他們到達之后也沒有說話。反之,他們站在他對面的圍欄之后,沉默地凝視著他。以前從來沒有異學家曾把豬族叫到圍欄這兒來。他們通過自己的沉默表達出自己的焦慮。
“我再也不能去見你們了,”米羅說。
他們等待著他的解釋。
“異鄉(xiāng)人們發(fā)現(xiàn)了我們。違犯了法律。他們關(guān)閉了大門。”
食葉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知道異鄉(xiāng)人們看到了什么了么?”
米羅苦笑。“他們有什么沒看見的?就一個異鄉(xiāng)人到我們中間來。”
“不,”人類說。“蟲后說不是言說人。蟲后說他們是從天上看見的。”
人造衛(wèi)星?
“他們從天上能看到什么?”
“也許是狩獵,”箭說。
“也許是剪卡布拉毛,”食葉者說。
“也許是莧子田,”杯子說。
“所有那些,”人類說。“也許他們還看到了妻子們在第一次收獲莧子之后已經(jīng)讓三百二十個孩子出生了。”
“三百個!”
“再加二十,”大人物說。
“他們看到了我們食物充足,”箭說。“現(xiàn)在我們肯定會贏得下一次戰(zhàn)爭。我們的敵人們會被在平原上種成一片片新的樹林,而妻子們會在每一片當中種下母親樹。”
米羅感到惡心。他們所有的勞作和犧牲難道就是為了這個,為了讓一個豬族部落得到些短期優(yōu)勢?他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利波的死可不是為了讓你們能征服世界。但他所受的訓練控制住了他,讓他問出一個不帶立場色彩的問題。“這些新生兒們都在哪里呢?”
“這些小兄弟們都沒到我們這里來過,”人類解釋道。“我們有太多事要做,向你們學習再教給其他房子里的弟兄們。我們不可能去訓練小兄弟們。”接著,他驕傲地加上一句,“在那三百個當中,足有一半是我的父親,根者的孩子。”
大人物凝重地點點頭。“妻子們非常重視你教給我們的東西。她們對逝者言說人抱有很高期待。但現(xiàn)在你告訴我們的,這可非常糟糕。如果異鄉(xiāng)人們恨我們,我們該怎么辦啊?”
“我不知道,”米羅說。此刻,他的腦子正高速運作著處理他們剛才告訴他的所有信息。三百二十個新生兒。一次人口爆炸。還有根者不知怎么成了這當中半數(shù)孩子的父親。在今天以前的話米羅會把根者做父親的說法歸為豬族的圖騰崇拜體系的一部分。但見過了一棵樹把自己連根拔起、四分五裂來回應(yīng)一陣歌詠之后,他已經(jīng)準備要質(zhì)疑他原有的假定了。
可現(xiàn)在就算學到什么東西又有啥用處呢?他們再也不會要他報告了;他無法完成工作了;下面四分之一個世紀里他會在一艘星際飛船上,同時由其他人來接手他所有的工作。也許更糟糕,沒人接手。
“別這么怏怏不樂,”人類說。“你會看到——逝者言說人會把事情處理得妥妥貼貼的。”
“言說人。是啊,他會把所有事情處理妥當。”以他處理我和歐安達的事的方式。我的姐妹。
“蟲后說他會教導異鄉(xiāng)人們愛我們。”
“教導異鄉(xiāng)人們,”米羅說。“那他最好趕快了。他現(xiàn)在要挽救我和歐安達已經(jīng)太遲了。他們要逮捕我們,帶我們離開這個行星。”
“到星星上去?”人類滿懷憧憬地問道。
“是的,到星星上去,去接受審判!去為幫助你們而被懲罰。到那兒就要花我們二十二年,然后他們再也不會讓我們回來。”
豬族們花了好一會來吸收這信息。很好,米羅想。讓他們?nèi)ゼ{悶言說人要怎么給他們解決所有問題吧。我也曾信賴過他,但這對我沒多少用處。豬族們聚到一起交頭接耳。
人類越眾而出走近圍欄。“我們會把你們藏起來。”
“他們沒法在森林里找到你們,”大人物說。“他們有可以靠我的氣味來追蹤我的機器。”米羅說。
“啊。但是法律不是禁止他們給我們看到他們的機器么?”人類問道。
米羅搖搖頭。“這不重要。大門現(xiàn)在對我封閉了。我無法穿越圍欄了。”
豬族們面面相覷。
“但你那兒就有卡皮姆草啊。”箭說。
米羅呆呆地看著草。“那又怎么樣?”他問。“嚼它。”人類說。
“干嘛?”米羅問道。
“我們看到過人類嚼卡皮姆草,”食葉者說。“那天夜里,在山坡上,我們看到言說人和那些穿袍子的人當中的幾個嚼卡皮姆草。”
“另外還有很多次,”大人物說。
他們對他如此急切的樣子真讓人沮喪(注:也許ORZ這個詞更合適)。“那跟圍欄有什么關(guān)系?”
豬族們再次面面相覷。最后大人物從地面上扯下一片卡皮姆葉子,小心地把它疊成厚厚一團,然后放進他嘴里咀嚼。過了一會他坐了下來。其他豬族開始逗弄他,拿指頭戳他,掐他。他顯得毫無知覺。最后人類把他狠狠掐了一下,而大人物仍然沒有反應(yīng)的時候,他們開始說話,用男姓的語言,預(yù)備,出發(fā)的時候到了,現(xiàn)在,預(yù)備。
大人物站了起來,起初有點晃晃悠悠的。然后他沖向圍欄爬到頂上,翻了過來,在米羅這邊四肢著地。
米羅在大人物到頂?shù)臅r候跳起身,大叫起來;他一聲還沒叫完,大人物已經(jīng)站了起來,撣著自己身上的塵土。
“你不能這么做,”米羅說。“那會刺激身體里的所有痛覺神經(jīng)。圍欄是不可逾越的。”
“噢,”大人物說。
在圍欄的另一邊,人類把他的兩條大腿搓在一起。“他不知道,”他說。“人類們不知道。”
“這是一種麻醉劑,”米羅說。“它讓你感覺不到疼痛。”
“不,”大人物說。“我感到了疼痛。疼得厲害。世上最疼。”
“根者說圍欄比死還糟糕,”人類說。“身上到處都疼。”
“但你不在乎,”米羅說。
“它作用于你的另一個自我,”大人物說。“它作用于你動物的自我。但你樹木的自我不在乎。它讓你成為你樹木的自我。”
這時米羅想起了在利波怪誕的死亡中一個被遺忘已久的細節(jié)。那個死者的嘴里被塞進了一團卡皮姆草。所有死去的豬族的嘴里也一樣。麻醉劑。那種死法看上去像是駭人的拷問,但痛苦并非其目的。他們使用了麻醉劑。那跟痛苦無關(guān)。
“那么,”大人物說。“嚼草吧,跟我們走。我們會把你藏起來的。”
“歐安達,”米羅說。
“哦,我會去把她帶來。”大人物說。
“你不知道她住哪。”
“不,我知道。”大人物說。
“我們每年要這么做很多次,”人類說。“我們知道每個人類住在哪。”
“但沒人看到過你們,”米羅說。
“我們行動得非常隱蔽,”大人物說。“加上沒人在找我們。”
米羅想象著成打的豬族在午夜?jié)撊肷褊E鎮(zhèn)的樣子。只有寥寥數(shù)人會有事需要在夜間外出。而且豬族的個頭小,小得能潛進卡皮姆草叢消失不見。怪不得他們知道金屬和機器,哪怕有所有那些設(shè)計出來阻止他們學到那些的規(guī)則。不用懷疑,他們看到了礦井,瞧到了太空港,看到了燒磚窯,瞧到了農(nóng)夫耕田和種植人類專用的莧子。怪不得他們知道該要什么。
我們多蠢啊,居然以為我們能把他們隔絕于我們的文化之外。他們對我們保守的秘密比我們能對他們保守的還要多呢。如此之多的文化優(yōu)越感。
米羅給自個扯起卡皮姆葉子來。
“不對,”大人物說,從他手中拿走了那片葉子。“你不該要根部。如果你吃了根部,那就沒用了。”他丟掉了米羅的葉子,自己從離地大約十公分高處撕下一片來。然后他把它疊好遞給米羅,米羅隨即嚼起它來。
大人物對他又掐又戳。
“別艸心這個了,”米羅說。“去找歐安達。他們隨時都可能逮捕她。去吧。現(xiàn)在就去。出發(fā)吧。”
大人物看看其他豬族,看到了某種無形的表示贊同的信號,然后沿著圍欄線朝著阿爾塔區(qū)晃晃悠悠地跑去,歐安達住在那里。
米羅又嚼了一小會。他掐了掐自個。正如豬族所說,他感到了疼痛,但是他不在乎。他所在乎的只是,這是一條出路,唯一能留在路西塔尼亞上的辦法。也多半,是跟歐安達留在一起的唯一辦法。忘掉那些規(guī)則,所有那些規(guī)則。一旦他離開這塊人類的飛地進入豬族的森林,它們對他就毫無效力。他會成為一個叛徒,正如他們已經(jīng)控告他的那樣,而且他和歐安達可以甩開所有那些不正常的人類行為規(guī)范,過他們想要的生活,然后養(yǎng)育出一個人類家族,有著全新的價值觀,向豬族,向森林的生命學習;那會是某些大百世界里全新的東西,議會不會有阻止他們的能力。
他跑向圍欄,雙手抓住它。疼痛絲毫未減,但現(xiàn)在他滿不在乎,他向頂端爬去。但隨著每次抓握疼痛愈來愈強烈,然后他開始在意了,他開始對疼痛非常在意,他開始明白卡皮姆草對人類根本沒有麻醉效果,但此時他已經(jīng)在圍欄的頂上了。疼得要讓人發(fā)瘋;他無法思考了;慣姓讓他翻上了圍欄頂,在那里平衡不動,頭部穿過了圍欄的正上方。他的身體所能感到的全部疼痛一瞬間全都涌了他的大腦里,就像是他身體的每分每寸都在被焚燒。
小個子們驚恐地看著他們的朋友吊在圍欄頂上,他的頭和軀干在一邊,他的臀部和腿在另外一邊。他們立刻大叫起來,伸手去夠他,想要把他拉下來。因為他們還沒有嚼卡皮姆草,他們不敢碰圍欄。
聽到他們的叫喊聲,大人物跑了回來。他的身體里還有足夠的麻醉劑讓他能夠爬上去把人類沉重的軀體推過圍欄頂。米羅伴隨著一記骨頭碎裂的悶響落到地面,他的胳膊還搭著圍欄。豬族們把他拖開。他的臉僵在因劇痛而呲牙咧嘴的表情里。
“快!”食葉者喊道。“在他死掉之前,我們必須把他種下去!”
“不行!”人類回答,把食葉者從米羅僵直的身體邊推開。“我們還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死了!疼痛僅僅是個錯覺,你知道的,他并沒有受傷,疼痛會過去的——”
“不會過去的,”箭說。“看他。”
米羅的拳頭緊握,他的腿在身下蜷著,而他的脊背和脖子往后彎成弓形。盡管他正在艱難地急促地呼吸,他的臉看起來因為痛苦繃得越來越緊。
“在他死掉之前,”食葉者說。“我們必須讓他扎下根。”
“去找到歐安達,”人類說。他轉(zhuǎn)身面對大人物。“現(xiàn)在!去找到她,告訴她米羅要死了。告訴她大門被封閉了,米羅在門的這邊,而且要死了。”
大人物起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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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打開了門,但是直到他真的看到了諾婉華,安德才讓自己松了口氣。他讓艾拉去找她的時候,他肯定她會來;但是當他們等她來等了這么久以后,他開始懷疑他對她的認識了。懷疑是不必要的。她正是他認為她所是的那個女人。他注意到她的頭發(fā)放下來了,隨風飄拂,自從他到路西塔尼亞之后,安德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了那個少女,她在她的苦痛中召喚了他,在不到兩周前,在超過二十年前。
她看起來緊張,焦慮,但安德知道她的不安是因為她現(xiàn)在的處境,在她的背德行徑被揭露之后這么快就來到主教本人的辦公室里。如果艾拉告訴了她米羅面臨的危險,那,也可能,造成了她的部分緊張情緒。所有這些都是暫時的;安德能從她的表情,從她輕松自如的行動中,從她沉穩(wěn)的目光中看出,她長久的欺瞞的結(jié)束的確是他曾希望,曾相信會是的那種贈禮。我不是來傷害你的,諾婉華,所以我真高興看到我的言說帶給你了比恥辱更好的東西。
諾婉華停住了一會,看著主教。不是挑釁地,而是禮貌地,帶著尊嚴地;他以同樣的方式回應(yīng),默默地示意她坐下。克里斯多先生準備從他的凳子上起身,但她搖頭,微笑,坐在了另一張凳子上,離墻很近。離安德很近。艾拉也來了,站在她母親側(cè)后,結(jié)果她也部分地在安德身后。就像是個站在她父母之間的女兒,安德想;然后他把這個念頭丟得離自個遠遠的,拒絕再去想到它。手頭還有重要得多的事情要做。
“我發(fā)現(xiàn),”波斯奎娜說,“你要把這個會議開成一個有趣的會議。”
“我想議會已經(jīng)作出決定,”克里斯蒂女士說。
“你的兒子被控告,”佩雷格里諾主教開口道,“違犯了——”
“我知道他被控以什么,”諾婉華說。“今晚艾拉告訴我之前,我還不知道,但是我并不驚訝。我的女兒艾拉諾拉也一直在藐視她的導師給她制定的某些規(guī)則。他們倆都把對于他們自己的良心的忠誠置于對他人給他們制定的規(guī)則的忠實之上。這是個缺點,如果你的目的是維持秩序;但如果你的目標是學習和適應(yīng),這是個優(yōu)點。”
“你兒子不在這里受審,”克里斯多先生說。
“我請你來一起開會,”安德說,“是因為有個決定必須要作。服從還是不服從星河議會給我們的命令。”
“我們沒多少可選擇的,”佩雷格里諾主教說。
“有很多選擇,”安德說,“也有很多理由要求進行選擇。你們已經(jīng)做了一個選擇——當你們發(fā)現(xiàn)你們的文件在被剝奪的時候,你們決定試著挽救它們,并決定把它們托付給我,一個陌生人。你們的托付并沒有找錯人——我會在你們要求的任何時候把你們的文件還給你們,不讀,不改動。”
“謝謝你,”克里斯蒂女士說。“但我們那么做是在我們知道指控的嚴重姓之前。”
“他們準備把我們撤走,”克里斯多先生說。
“他們控制了一切,”佩雷格里諾主教說。
“我已經(jīng)告訴過他了,”波斯奎娜說。
“他們并沒有控制一切,”安德說。“他們只是通過安塞波連接控制你們。”
“我們不能切斷安塞波,”佩雷格里諾主教說。“那是我們和梵蒂岡唯一的聯(lián)系。”
“我不是建議切斷安塞波。我只是要告訴你們我能做什么。而且我要告訴你那些的時候,我是在以你們信任我的方式信任你們。因為如果你們把那些話對其他人說出來,其代價對于我——以及另外的某些人,我愛著并且信任著的某人——會是無法估量的。”
他看著他們當中的每一個,每個人都依次點頭默認。
“我有個朋友,她對大百世界中的安塞波通訊的控制權(quán)是完全的——并且完全不可察覺。我是惟一一個知道她能做些什么的。她告訴過我在我請求她的時候,她能讓在所有異鄉(xiāng)人們看來我們在路西塔尼亞此地切斷了我們的安塞波連接。但我們?nèi)匀粨碛邪l(fā)送加密信息的能力,只要我們愿意——到梵蒂岡,到你們修會(注:前一句對主教說,這一句對校長夫婦說)的辦公室。我們能讀取遠程記錄,攔截遠程通訊。簡而言之,我們能看到而他們會是盲目的。”
“切斷安塞波,或者僅僅是看起來要這樣做,都是反叛行為。戰(zhàn)爭行為。”波斯奎娜竭力把這話說得語氣嚴厲,但安德能看出這個點子正合她意,盡管她仍在全力抵抗它的誘惑。“我得說,不過,如果我們真瘋狂到考慮戰(zhàn)爭,言說人提供給我們的這點是個明顯的優(yōu)勢。我們會需要我們能獲得的任何一點優(yōu)勢——如果我們瘋到反叛的話。”
“我們從反叛中什么也得不到,”主教說,“倒是會失去一切。我對把米羅和歐安達送往其他世界接受審判的悲劇感到痛心,尤其是他們還這么年輕。但法庭無疑會把這點納入考量,對他們寬大處理。通過服從委員會的命令,我們將會使得這個社區(qū)免去許多痛苦。”
“你不認為被迫撤離這個世界也會讓他們痛苦嗎?”安德問。.
“會。是的,那會。但法律被違反了,就必須付出代價。”
“如果法律是基于一個誤解,而代價和罪行相比高得不成比例呢?”
“我們不能做這問題的法官。”主教說。
“我們是這問題的法官。如果我們順從議會的命令,那么我們是在說法律是善的,懲罰是公正的。等這次會議結(jié)束的時候你們也可能正是這么決定的。但在你們作出你們的決定之前有些東西你們必須知道。其中有的我能告訴你們,而有的只有艾拉和諾婉華能告訴你們。你們在知道我們所知道的一切之前不該作出決定。”
“我總是樂于知道盡可能多的東西,”主教說。“當然,最后的決定在于波斯奎娜,而不在我——”
“最后的決定屬于你們?nèi)w,世俗的、宗教的和知識階層的路西塔尼亞的領(lǐng)導人。如果你們中任何人決定反對反叛,反叛就是不可能的。沒有教會的支持,波斯奎娜無法領(lǐng)導民眾。沒有市民的支持,教會就沒有力量。”
“我們沒有力量,”克里斯多先生說。“只有意見。”
“路西塔尼亞每個成年人都會向你們尋求智慧和公正的思想。”
“你忘了第四股力量。”佩雷格里諾主教說。“你自己。”
“我在這里是個異鄉(xiāng)人。”
“一個最非同凡響的異鄉(xiāng)人,”主教說。“在你到來的四天里你已經(jīng)抓住了這些人的靈魂,以一種我恐懼過預(yù)言過的方式。現(xiàn)在你在談?wù)摽赡軙冻鑫覀兊囊磺械姆磁选D阄kU得猶如撒旦。可你現(xiàn)在卻在這兒,委身于我們的權(quán)威,就好像你不可以在星際飛船帶著我們的兩個年輕罪犯回到特隆赫姆的時候自由乘上太空梭離開這里似的。”
“我委身于你們的權(quán)威,”安德說,“是因為我不想再做此地的異鄉(xiāng)人。我想成為你的市民,你的學生,你的教民。”
“作為一個逝者言說人?”主教問道。
“作為安德魯·維金。我有些其他的可能會有用處的技能。特別是如果你們發(fā)動反叛的話。而且我有些其他的工作要在這里做,如果人類被從路西塔尼亞被撤走,它們將無法完成。”
“我們不懷疑你的誠意,”主教說。“但你必須原諒我們,如果我們對于下注在一個某種程度上是一個新入伙的公民上有所遲疑。”
安德點點頭。主教不會再多說什么,直到他知道更多。“讓我先來告訴你們些我所知的情況。今天,這個下午,我跟米羅和歐安達一起出去了,到森林里。”
“你!你也違犯了法律!”主教從他的座椅上半起身來。
波斯奎娜伸出手,打了個手勢讓主教息怒。“對我們文件的入侵的開始遠早于今天下午。那個議會令決不可能跟他的違規(guī)行動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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