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手一抖,湯汁都濺到了床單上。
但是現在沒空管會不會被醫(yī)生罵了!
“大哥?!”我扭過頭,目瞪口呆,“你怎么會來這兒?”
問這話時結結巴巴的,差點咬到舌頭。
“你今天不太對勁,我不放心,跟過來看看,”寧次走進病房,也許是那張臉過于冷峻,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他是誰?”
這種捉奸在床的氣氛太尷尬了,不過太宰倒是鎮(zhèn)定,還能不慌不忙地打招呼:“中午好,日向先生。”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出于禮貌寧次還是點了點頭,以作回應。
“大哥,他是我們學校的學長,”我斟酌著用詞,“我不小心打傷了他,他家里沒有可以過來照顧的人,所以我才幫忙送飯的。”
寧次能考進京都大學,腦子自然不是裝飾品,很快便明白了“沒有可以過來照顧的人”是什么意思:“家妹給你添麻煩了。”
“不會哦,”太宰說道,“小學妹對我的照顧無微不至呢。”
“她從小被我們照顧到大,并不懂得怎么照顧別人,”寧次的態(tài)度格外堅定,“醫(yī)藥費算我們家的,之后我會幫你找位護工,直到你康復為止,對你造成的不便我很抱歉。”
看這話頭是要帶我走了,不過……
我悄悄提醒:“他還沒吃飯。”
寧次看了眼床頭柜上的拉面碗,然后走出病房,幾分鐘后回來,身邊多了個低著腦袋,臉色微紅,雙目含情的小護士。
我:“……”
不,不愧是大哥!
“麻煩你了,”寧次的語氣依然淡漠,“就是這位病人。”
小護士十分緊張,甚至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沒問題,我會處理好……啊不是,看護好他的!”
事已至此,我算是解放了,開開心心跟太宰告完別就跟寧次一起離開了醫(yī)院。
“大哥,真有你的,”我看著寧次的側臉,問道,“你是怎么說動那個護士的?”
后者面無表情:“只是簡單闡述了一下情況,‘有位病人手腳不方便,需要照料’,說完后我問她愿不愿意跟我去一趟,她答應了。”
“……沒說別的?”
“沒有。”
那一刻我由衷地覺得,大哥是個鋼鐵直男真是太好了,不然這世界上又要多一個危險系數爆棚的少女殺手。
“對了,”寧次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打人的事還有誰知道?”
我回憶了一番:“沒有,上次有老師來探望學長,我本來想說是我打傷他的,結果學長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太宰當時不開口打斷,我可能已經記過了。
寧次沒說話,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我心大,也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果斷拉著寧次下館子去了,剛開始說要自己請客,結果花的還是他的錢。
出都出來了,這么快回家未免太可惜,于是我又拖著他去游樂場逛了一圈,晚上還一起到便利店里買了粗點心,第二天寧次要坐新干線回學校,吃完午飯就得走,這我能答應嗎那必須不能答應。
“不要!!!”我抱著寧次的胳膊,拼盡全身力氣往回拉,“去他的狗屁大學,不上了!”
老媽用同款姿勢拉著我的胳膊:“胡說八道什么,能考上京都大學都是祖墳冒青煙了,你給我向它道歉!”
“這種讓我和大哥相隔千里一周只能見一次的大學有什么好上的,大哥你轉學吧,橫濱地界的隨便挑,再不行讓老爸給你造一座學校出來,就在家隔壁!”
“小藤,你冷靜點,”老爸攏著袖子站在一邊,對這場面非常無語,“都是十六歲的人了,還這么離不開兄長。”
“——誰十六了,抹個零只有十歲,再抹個零只有一歲,正是需要大哥帶著到處撒尿和泥玩的青春年華啊!”
“……零不是這么抹的,”老爸轉眼看向寧次,“寧次,說兩句吧。”
大哥估計也習慣了,每一個動作都熟練無比。
只見他無奈地彎起唇角,抬起手,輕輕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下次我會早點回來的,聽話。”
………………
太犯規(guī)了!
每次都會用無可奈何又帶著點寵溺的態(tài)度刮鼻子,對我簡直是暴擊!
“噢,”我不情不愿地松開了手,“下周記得給我?guī)乱路彝ο肟纯茨銛D在女孩子中間挑裙子然后被別人質疑成女裝大佬是什么樣子的。”
寧次:“……”
老媽:“我竟一時不知你是深深愛著你大哥還是深深恨著你大哥。”
周末結束,我的校園生活回到了正軌。
不過這次和平常不一樣,還得去學生會報道。
聽見我收到老師加入學生會的推薦信后,老爸老媽還不相信,前者的表情變化幅度比寧次還小,即使不相信也沒怎么表現出來,而老媽很耿直,開口一句“孩子,你是不是威脅老師了”直接澆滅了我的熱情。
什么鬼,說得好像我除了打架什么都不會似的。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文武雙全的奇女子,當天一下課,我就去學生會報道了。
“學長?”我十分詫異,“你不應該在醫(yī)院休息嗎?”
太宰坐在桌子邊,手臂還打著石膏:“已經可以走動了喲。”
他旁邊的一個長著一頭橙發(fā),看上去有點弱氣的學長問道:“誒,太宰前輩和學妹很熟嗎?”
“總體來說的話……”太宰想了想,“應該是見過家長的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