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瞇了瞇眼,上前半步,擋住少年的眸光。
想看的東西看不見了,少年一下子怒了,范大勇注意到這茬,先少年一步道“趙兄弟,趙夫人,你們來了啊,快請進。”
初三帶著阿泠準備往里走。
少年卻叫了聲站住,他皺起眉頭看向范大勇“這兩位是”
“杜公子,這兩位是在下的好友。”范大勇打著遮掩道。
“既然是好友,為何不給我引見引見,難道我不配認識你的好友”少年挑著眉,死死地盯著初三,仿佛要透過他看見背后的人。
范大勇簡直頭疼。
還是這時,一奴仆打扮的人急匆匆跑了過來,附在少年的耳邊小聲叮囑了幾句,剛剛橫行無忌的少年臉色瞬間一變,猛地轉(zhuǎn)身而走。
雖說招呼都沒打一聲,可范大勇見人走了,忙松了一口氣。阿泠也從初三背后走出來,疑惑看向范大勇,初三問“那人是”
范大勇無奈道“那是珙縣縣令唯一的兒子,杜圖滔,你們?nèi)羰怯鲆娝詈媚鼙軇t避。”
提到杜圖淘,范大勇嘆了老長老長一口氣。
“縣令之子”
范大勇眉頭皺的很緊“是的,縣令之子,且珙縣縣令唯他一子,當成心肝也不為過,你們剛才也看見了,我也只能順著他,誰讓我這有錢的比不過有權(quán)的,只能忍了。”
他說的開解,后面還笑了幾聲,可笑容里豈止是猙獰,還有火氣。
顯而易見,這個縣令之子剛剛干的事可不太好。
“好了,趙兄,趙夫人,不說這個。”范大勇?lián)Q了個話題,激動地道,“你們跟我去看看三日春,說來真是巧,前日回府后我讓下人去去打聽三日春,誰料管事想起庫房里藏了幾株這種草,趙夫人,你跟我去看看。”
阿泠道了聲多謝,先將杜圖滔一事放下,按捺住怦怦直跳的心,跟著范大勇到了正堂。
正堂幾案上正擺著一個紅匣子。阿泠呼吸一快,不由攥緊了初三的衣角。
這草藥是下面的人收藥材時,農(nóng)夫說它能治病,下人盡管不認識,但礙于要不了幾個銀錢,那農(nóng)夫又執(zhí),就收了上來。神農(nóng)嘗百草,可天下豈是百草可以概括的,說不準這個草就可入藥。
只是范家忙碌,收藥的奴仆回去后又病了一場,便將這幾株沒名沒姓的“草藥”忘在了一邊,還是前日范大勇提起三日春的模樣,才讓他想起了這幾株草藥,從而花了時間從庫房里找尋出來。
掀開盒子的那一刻,阿泠的激動達到了頂峰,當草葉微微泛黃而脈絡(luò)越發(fā)纖毫畢現(xiàn)的“三日春”映入阿泠的眼睛里。
那一刻,她的呼吸陡然一快,她疾走兩步,上前端詳,只是瞬間,失落鋪天蓋地而來。
因不是新鮮出土的“三日春”,葉黃根枯很正常,三日春也是曬干后入藥,可這黃而無水的葉脈卻呈現(xiàn)外括的漩渦辛,葉緣也并非齒狀。
阿泠難過地抬起頭“初三,不是。”來之前一直提醒自己別抱太大希望,萬一不是就不好了。
可有些情緒阿泠能控制,有些情緒阿泠卻不能控制。
“沒事,我們繼續(xù)找就好。”初三顧不得失落,連忙安慰阿泠。
見初三安慰她,阿泠整理了下情緒,讓自己別顯得那么失落,沒有尋到三日春,初三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阿泠繼續(xù)道“我們繼續(xù)去找就好,總能找到的。”
又抬起頭準備感謝范大勇,雖然不是三日春,但他也盡心了,卻聽傳范大勇震驚地說“等等,好像仆人拿錯了,我昨天瞧,不是這個草。”
拿錯了
阿泠初三四目相對,范大勇急急走了出去,阿泠還是不太敢抱希望,這一輩子她的運氣都不好,她早就冷靜地接受這個事實,也不覺得什么,可此時此刻,她迫切地希望自己的運氣能好一定。她覺得接下來很有可能還不是三日春。
可心里還是忍不住想,萬一就是呢
一想到這兒,就坐立難安。
但她又不喜歡人擔心,所以咬著唇,不讓初三憂心。
他也不好受的。
初三輕嘆口氣,蹲在阿泠面前安慰道“若不是也無妨,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去尋它。”
“一年半的時間很多了,一定能找到。”
聽著他穩(wěn)重堅定的聲音,阿泠抬眸望著他,那顆忐忑不安的心漸漸定了下來。
恰此時,范大勇拿著紅錦盒走了過來,見初三蹲在阿泠面前,阿泠垂眸凝著他,從他的視野看去,兩人離的極其近,幾乎都要碰上了,他腳步一頓。
“趙兄你們夫妻的感情可真好。”范大勇哈哈笑了兩聲。
初三耳根發(fā)熱,立直身體。
阿泠卻根本沒聽見這句話,她直直看向范大勇手中的紅匣子上。
范大勇將手中紅錦盒遞給阿泠“趙夫人,你看看,這可是三日春。”
纖長的手指輕輕顫抖,有些不受控制地接過紅錦盒,阿泠慢慢打開。
“是嗎”范大勇著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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