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知問的問題不難,可馥碗不會,他沒有青春。
少年那樣生硬地、直白地說不會做,讓傅行知一點挽回的機會都沒有了。
承華高中學霸云集,路上隨便拉個人都可能是數(shù)學考試滿分選手。學校一直都有保送機制,三班學霸們手握保送底牌,又沒有遇到對手,學習上難免有所保留,不會太過用心。
馥碗這樣超強的綜合能力和勵志事跡放在哪里都能重燃學生們頹靡的斗志。
馥碗的逆襲劇本,是之前的補習班任課老師和學校主任商量之后做出的決定,傅行知恰好是執(zhí)行者。
只不過,號稱非常嚴厲的傅老師,在執(zhí)行的時候,大概出于某種私心,稍微多加了一點鋪墊,試圖讓馥碗一鳴驚人,更加拉風,更加優(yōu)秀。
可傅老師翻車了。
場面一度陷入尷尬。
馥碗安靜地站在講臺邊沿,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正好側對著臺下的同學。
從其他學生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他冰雕似的雪白側臉,襯著黑色的校服領子,好看得不像話。
這大熱天的快三十度了,馥碗卻像是不怕熱,依舊穿著長袖的校服外套和白襯衫,臉上干干凈凈的,一點汗都沒有。
教室里一時間就變得很靜,所有人鬼使神差的,都忍不住去瞄站著的少年,也不管現(xiàn)在是什么場合了,心里就一個念頭:不想努力了,當顏狗真舒服qaq。
可傅行知也是個狠人,遭受無情拒絕之后,他就說:“馥碗,作文沒有會和不會,只有想寫和不想寫,就這個題目,路邊不識字的老大爺就能侃上幾句,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馥碗本是盯著窗外的花叢,聽到這話,撩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說:“老師,我不想寫。”
他說這話的時候,倒沒有了之前的傲慢和不耐,眉眼間很平靜。
傅行知聽到那聲輕輕的“老師”,莫名就覺得心頭有點發(fā)軟,臉上的嚴厲險些繃不住了。
可學生們還在場呢。
傅行知考慮了一下,直接換了個作文題目,說:“老師只是想知道你面對一道作文題的時候,具體思路是怎么樣的。既然你不想做那道題,那就換成這個。”
他又看向臺下的學生,一本正經地說:“考慮到你們之中很多同學來自不同的城市,中考題目也不一樣,后面考核的同學都有一次更換作文題的機會。”
“哇!”學生都驚喜地叫出聲。
可傅云墨盯著臺上的傅行知,也即他的性冷淡小叔,扶了把眼鏡,心情微妙地吐槽:“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小叔……”
馥碗對外界的反應一直很冷淡,聞言也不說話,只默默抬頭去看題。
題目:“我最重要的人”
他微微抿起細薄的唇瓣,漆黑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屏幕,沒有看傅行知。
底下的同學都安靜地等他回答。
這個題目……馥碗第一次認真地想了一下,說:“行文思路,我最重要的人,用一件小事引出這個人,描述他的身份和特征,接著從三個不同的角度來論證,他為什么是最重要的人,具體重要在哪里,最后闡述他對于我的意義。”
馥碗話少,這是他第一次一口氣說這么長的話,咬字和表述卻很清晰。
底下的同學都暗暗點頭,這個回答非常規(guī)范,沒毛病,這回肯定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