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華高中的每一棟宿舍樓下都設(shè)有門衛(wèi)室,每天有保安輪流值班。
馥碗上午六點半下樓的時候,路過門衛(wèi)室,就被一個年輕的保安叫住了。
那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寸頭,臉上帶著笑,精神十足的模樣格外像羅域的副官陳景。
在他自我介紹說自己叫陳平之后,馥碗覺得更像了。
“這是羅大校讓我給你的早餐。他說一定要吃完。”
馥碗接了過來,打開紙袋一看,牛奶、小籠包和一碗雞蛋粥,份量不多,卻基本和他白天能承受的食量完全契合。
紙袋里還放了一張紙,被折成了一只小小的紙青蛙。
馥碗把紙袋放到一邊,微抿著嘴角,騰出手拆開青蛙,就見上面被人寫了一句話:
“早中晚餐都會寄放在保安室,6:30,12:10和01:30,記得過來拿,不吃我會知道。”
熟悉的狂草,筆力遒勁,很容易看出落筆之人強勢簡潔的行事風(fēng)格,但刻意寫明了三個時間,又似乎有些細(xì)心過頭。
馥碗面無表情地把紙放回了袋子里,朝保安大哥點了下頭,說:“謝謝。”
話音剛落,他就拎起紙袋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平?jīng)]想到少年走得這么干脆,都不帶問一句的。
他有些新奇地看著馥碗高挑的背影,扭頭朝屋內(nèi)的陳景說:“哥,這小孩長得也太好了,顏值高到爆炸啊,怪不得羅大校親自跑過來送東西。”
陳景今天穿著便服,聞聲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站起來走出門,想了想又轉(zhuǎn)回來,說:“這話……你可別在別人面前說,boss不樂意聽。你信不信剛剛的漂亮小孩一拳能把你揍趴下別動不動就說男的好看,回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陳景就搖了搖頭,準(zhǔn)備回去復(fù)命。
陳平見狀撓了撓頭,奇怪地自言自語:“開什么玩笑,那小孩瘦成那樣,還能打架好看倒是真的好看……”
他自個兒嘀咕完,也不深究,坐回去繼續(xù)值班。
馥碗帶著早餐,不方便直接去教室,只好進(jìn)了學(xué)校飯?zhí)茫S便找了個清靜的位置坐下。
他其實沒有胃口,也感覺不到饑餓,但不知道為什么,紙袋里那只紙青蛙一直牽引著他的注意力。
有點煩人。
馥碗把那張紙摸了出來,安靜地看了兩遍。
他停頓了一下,還是動起手,開始沿著紙青蛙拆開的紋路,試圖重新把它折起來。
他折得很慢,看似非常認(rèn)真,實則目光微微有些渙散,居然就罕見地發(fā)起了呆。
關(guān)于進(jìn)食的問題,馥碗早在上學(xué)之前就想到了,他原本打算白天直接不吃的,晚上屯點食物糊弄過去,維持以往的進(jìn)食習(xí)慣就可以,羅域又不住校,怎么都管不著他,可沒想到,羅域全都幫他解決了。
昨晚上的晚餐,甘甜的涼茶,紙袋里的小籠包,都和過去兩周在男人家里吃過的味道一模一樣,那是羅域自己做的東西。
馥碗慢慢地折好了紙青蛙,回過神,就想到羅域的工作。
羅域一直都很忙,白天大部分時間不在家,經(jīng)常半夜還要出任務(wù),可現(xiàn)在男人要騰出時間回去做飯泡茶、一天跑三趟學(xué)校。
就像一只無所不能的叮當(dāng)貓,神奇又厲害。
細(xì)長圓潤的指尖輕輕按了下紙青蛙,就見青蛙跳了出去。
飯?zhí)美锊粌H有空調(diào),頭頂還有電風(fēng)扇。紙青蛙一跳出去,就被風(fēng)吹到了桌沿。
馥碗皺起眉,迅速把紙青蛙抓了回來,拉開書包的暗格,二話不說把它塞了進(jìn)去。
他眉眼冷淡,看起來心情就不太好,只木著臉打開紙袋,吃起了早餐。
少年相貌旖麗,走到哪里都是焦點,這會兒做的動作在馥碗自己看來,大概都是無意識沒意義的,可落入了旁人眼里,就完全不是這樣了。
不遠(yuǎn)處賣油條豆?jié){的檔口前站了一個身形高瘦的男人,他穿著打理得異常服帖整齊的馬甲襯衫和黑西褲,深刻精致的五官和淡藍(lán)色的眼睛明明白白地昭示著混血兒的身份,手里還托著幾本課本,似乎在買早餐。
可從馥碗進(jìn)門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已經(jīng)若有似無挪到了少年身上。
窗口里打工的小姑娘替他把豆?jié){端了出來,抬頭望見男人精致絕倫的側(cè)臉,就控制不住緊張起來,小聲提醒:“傅老師,您的早餐。”
男人這才回過頭,淡淡地道了聲謝,接過托盤后就往馥碗那邊去了。
小姑娘有些陶醉地看著他的背影,壓制不住激動的心情,還是摸出了手機,點進(jìn)承華高中學(xué)校貼吧的其中一個熱帖,動作熟練地回復(fù)。
【傅行知的女朋友】:“啊啊啊啊wsl老公今天好帥!”
底下很快就有人跟帖。
【新聞社社花】:“無圖言x,傅老師今天又在哪里出沒等我去狙擊一下。”
【陳二狗】:“說吧,你們在哪舔傅云墨他叔,我可以幫你們要個號碼。”
【傅云墨】:“陳二狗你活膩了我小叔是教授,28了,不是校草,成天拿他水經(jīng)驗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