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樣說,他還是放心不下,又回去一趟將自己的鋪蓋卷也帶來了,白父聽了這事也每晚都在她家門口守到半夜才回去。
天氣漸冷,糖葫蘆早就賣完了,街上的人也越來越少,炒板栗的生意也不是太好,有時候他倆個閑的連蒼蠅都沒得打,一鍋板栗炒到天黑都賣不掉。
倒是火鍋店的生意越發(fā)忙碌,好幾天了白子瑞都是忙到夜深了趕不及回來,便直接在后院廂房住下。
白子祥瞧著都嫉妒,這天特意來尋了粟梅,“姐,要不我也去火鍋店幫忙吧?在后廚刷刷鍋碗都成。”
粟梅最近也在想這個事情,便笑道,“哪兒能讓你去刷碗啊,姐這里還有更重要的事兒交給你做。”
聞言他一下子來了精神,粟梅從櫥柜里拿了些竹簽子出來,“這是你姐夫那會削的,比糖葫蘆的更長更細一點。”
白子祥抿唇笑笑,最近大姐三兩句話都離不開姐夫,應(yīng)該是很想他了,便拿個竹簽子看了看,“那姐夫削這個做啥??”
粟梅神秘一笑,“自有其用處。”
雖說城里頭不乏有錢人家,但是家境一般的老百姓還是占多數(shù)的,熱火朝天的一個鍋底錢說不定就是他們大半個月的開銷了,就算從店里飄出來的味道再香再誘人,都得勒緊褲腰帶忍著。
“但若是只要花上幾文錢就能吃上同樣的涮菜呢?咱們可以支個鍋子,用這竹簽穿上些素菜,一串一串的賣。”
粟梅大概說了幾句,便坐下來沏了杯熱茶暖暖手,金黃色的干花瓣在水中微微舒展開,氤氳出濃郁的桂花香來,這味道像極了那晚的桂花酒,她不禁有些失神,顧景離家已經(jīng)整整十日了。
果然白子祥一點就通,看著她驚喜的說,“若是我一定第一個去買!姐,我知道該咋做了。”
粟梅心里滿意,點點頭道,“正巧地窖里也沒多少板栗了,明天貼個告示停了吧,改做串串香。”
“串串香?好名字!”白子祥終究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一時激動得臉都有些發(fā)紅,“我明天就把鍋底和菜都備齊,后天就開干!”
“好,明日咱們一起去店里。”雖然前世她是廚師,但也挺愛吃串串香和麻辣燙這類的小吃,不過她想吃都是直接買了,也沒親手做過,便打算直接從火鍋店選兩種湯底,直接拿個鴛鴦鍋過去就成。
第二天倆人帶著小包子一起進了城,火鍋店的門才剛打開就有客人陸續(xù)進來坐下,招招手要點菜,白子瑞忙得都沒空招呼他們。
粟梅擺擺手讓他忙去,手上把小包子牽的更緊些,省的待會忙起來再把兒子弄丟了。
但他卻有些不老實,眼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到處瞧,頗有些不敢置信的問,“娘親,這么大的酒樓真的是咱們家的啊?”
有幾個常來的熟客忍不住笑道,“當然是了,這位就是顧小東家吧?你們家的麻辣鍋吃著可真過癮。”
看見有生人搭話,小包子也不怯,奶聲奶氣的回道,“我和我爹爹也最愛麻辣鍋,不過吃著辛辣又干燥,叔叔們回家可以泡上一杯薄荷茶去去火。”
“呦,如此可是多謝小東家了。”幾人紛紛說笑起來。
粟梅忙道,“今年匆忙了些,明年我多備些白菊薄荷茶,大家再來的時候都能喝上。”
老板娘人長得俊俏,說話又是溫聲細語,一眾客人跟她也都客客氣氣的,吃的更開懷。
小包子在一樓瞅了好幾圈,瞧見還有人上二樓,便眼巴巴瞧著樓梯的方向,“娘親,我想上二樓看看?”
正巧梁玉帶著小清進來,見小包子果真穿著她給買的那雙新鞋,身上披的斗篷都沒來得及脫下就朝他撲了過來,一下子把他小小的身子包得嚴嚴實實。
“包包!玉姨姨可想你了!”梁玉逮著他親了好幾口,“你想上二樓是不?走,姨今天開包間帶你吃麻辣鍋!”
小包子瞬間紅了臉,把臉上的口水擦了擦,先是端端正正的站好,再彎彎腰小手一拱,向她行禮問好,“玉姨姨。”
“啊呦,真是乖死了!”再一把摟進懷里,小包子扭了扭身子,努力維持著小東家的形象。
梁玉把包子帶到二樓吃鍋子去了,粟梅得了空便去廚房里幫忙,底料都是提前熬制好的,陳勻只需要根據(jù)客人的需要把鍋底加湯化開就行,又有胡嫂宋嫂幫著洗菜,暫時還是能忙得過來。
見了粟梅連忙問好,“東家來啦。”
“嗯,有沒有要幫忙的?”
“您放心,咱們都忙得過來。”陳勻做事踏實,人也機靈,向來沒出過什么差錯。
粟梅對他也放心,便不打擾他們,自己又去柜臺轉(zhuǎn)了一圈,周先生那邊更是不用操心,每天的賬目都清清楚楚的,就算她這個外行都一看就懂。
一圈走下來她有些悻悻然,當甩手東家的感覺又很爽,又有那么點空,索性拿著那些竹簽找了個角落串起串來。
白子祥今天炒的一鍋板栗到了傍晚才賣出去大半,子嶺也正坐在一邊閑的慌,突然吸了吸鼻子問他,“哥你聞著啥香味沒?”
白子祥心思一動,果然瞧見他姐正緩緩走來,陳秋跟在后面,手上還端著銅鍋,他眼前一亮忙迎了上去,“姐你們怎么來了?”
粟梅手上端著菜盆,里面是她串好的串串,笑瞇瞇道,“來給你們送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