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商笑了笑,顏道卿面色如舊,鄭慎咬到了自己手指,一聲驚呼,打破了桃園里的緊張氣氛。
鄭慎忙不迭吹著手指,發(fā)覺周圍人的目光看向自己,忙又松了手指,干笑道:“沒事,沒事。”
顧安歌笑道:“陛下果然是守諾的君子。陛下準備何時給妾和離書”
李桓聲音陰冷:“孤從來不是君子。”
顧安歌心里咯噔一下,面前的李桓冷冷地看著她,聲音像是毒蛇在吐著信子:“和離書之事,容后再議。”
顏道卿搖頭輕笑,一臉的果然如此。
鄭慎一臉震驚,蕭商隨手把玉簫放在桌上,又抿了一口茶。
顧安歌握了握手里的琉璃盞,有種想把琉璃盞糊在李桓臉上的沖動。
李桓漠然道:“你可以對孤提其他的要求,比如說,讓你的兄長官復原職。”
顧安歌心頭飛過千萬頭羊駝――李桓這廝完全是在耍她。
她兄長顧安廷破了相,莫說入朝為官,以后會不會在人多的時候出門都是兩可。
顧安歌秀美微蹙,壓下心里想把李桓捅個對穿的沖動,道:“陛下,您這是出爾反爾。”
李桓斜睥著顧安歌,道:“孤就是出爾反爾又如何”
“你是天子,怎能這般不講理”
“孤是天子,孤的話,便是理。”
“......”
有那么一瞬間,顧安歌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笑著跟她抬杠的少年。
她總是說不過李桓,氣急了便上演文武全行――去扯李桓的臉。
李桓不給她扯,笑著跑開,她追上去,但總也追不上,氣喘吁吁掉頭不再理李桓。
李桓便又回到她身邊,瀲滟的桃花眼像是裹著天下的秋水,問道:“喂,真的生氣了”
她一把把李桓推開,李桓倒下的時候拽著她的胳膊,二人一同倒在地上。
她的發(fā)掃過李桓臉頰,她聽到了李桓的心跳聲,她搖著李桓的脖子,道:“你就不能讓著我么”
“讓,讓,你說什么都對。”
那時候的李桓,眼睛里裝著太陽。
往事涌上心頭,顧安歌咬了咬唇。
都是假的。
李桓就是一個大騙子。
臺上的戲子水袖輕挽,婉轉唱道:“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愿,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李桓眉頭微動,看著面前垂眸不語的少女,心口驀然軟了下來。
像是與生俱來般,一句話飄出了唇:“罷了,你對。”
一旁的云逸感覺自己遭了雷劈。
另一旁,鄭慎活像是被人捏著鼻子灌了一壺水,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仿佛下一秒就能斷氣。
而此時的顧安歌,心情與這兩位沒甚差別,清靈靈的眼睛看著李桓,能將李桓身上盯出一個洞。
李桓早已坐正,全神貫注在看戲。
仿佛剛才的那就好,不是他說的一般。
顧安歌鄙視著的李桓的演技。
裝!
說什么愛皇太女一生一世,這便忍不住了,對她說了同樣的話。
相隔十年,撩人的手段連改也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