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垂下手,心底是無窮無盡的失落。
薄夜里沒來。
或許昨晚也沒來,一切,不過她奢想出來的美夢。
吻她
怎么可能
她抬手拂過嘴唇。
清晰的疼痛漫開,應該是昨晚喝醉酒不小心磕出來的傷。
自嘲地笑笑,她轉身回了船艙。
乘車來到省里,她獨自辦理搭乘手續(xù),幾個小時的航程,飛機在京市降落。
這是她十七年一來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來到距離江島如此遙遠的城市。
她趴在窗戶上往外看。
心情澎湃。
京市,薄夜里曾經生活過的城市……
過耳都是帶京腔的普通話,機場大得出奇,若不是跟著大部隊,她險些迷路。
捏緊手里的行李箱,鹿晴興奮又迷茫,像是不小心掉進了另一個世界,處處充滿新奇。
她順著人潮往外走,即將抵達出口的時候,聽見前面有幾個女生壓低的驚叫:
“快看那個小哥哥!好帥啊!”
“唔,想去要微信!”
“算了吧,沒看他身邊站著保鏢嗎”
“富二代呀,唉,肯定看不上我。”
鹿晴對此沒什么興趣,因為見識過薄夜里的風姿綽約,她可能很久很久都難以對誰心動。
她埋著頭,邊走邊發(fā)消息給江島,說自己已經到了。
剛按了發(fā)送,耳邊炸開一聲低呼,與此同時,腦袋直接撞進別人懷里。
她嚇了一跳,連忙抬頭:“對不……”
最后一個字還未吐出來,她望著面前低眉看來的少年,錯愕地愣在原地。
先前的幾個女生在旁邊竊竊私語:
“完了,她肯定要被保鏢當場手刃。”
“誒,能撞進小哥哥的懷里,死了也值啊!”
“等等!小哥哥怎么沒發(fā)火還幫她拎箱子”
議論聲太過激動,薄夜里聽得一清二楚,他淡淡地瞥了眼,把鹿晴撈進懷里往大門處帶。
鹿晴渾渾噩噩由他攬著,腦子一片空白。
他怎么來了
沉默太久,薄夜里終于忍不住停下來,睇著她問:“坐個飛機,傻了”
“薄夜里……”鹿晴咽咽嗓子,恍惚地喊了句。
“嗯”聲音近在咫尺,那樣真實。
保鏢遞來礦泉水,薄夜里接過后擰開,放去她唇邊:“喝一口,坐飛機容易缺水。”
鹿晴要去接,被他輕輕擋開了手,瓶子微微斜著,又往前湊了湊。
她只好就著他手,乖乖喝了幾口。
混亂的大腦稍微清醒,她這才問出心底疑惑:“你怎么來了你怎么會回京市”
“原本是不打算回的。”薄夜里手搭在她肩上,淡漠的眉眼藏著一絲揶揄,“但有人說…舍不得我……”
霎時間,鹿晴的臉通紅。
原來昨晚的一切,不是夢……
微涼的指腹擦過她臉頰,頭頂傳來低低的笑:“臉這么紅,在想什么”
“沒、沒什么。”她慌慌張張推開,扭頭就想逃。
腰間橫出一只手,將她牢牢攔住,薄夜里擰著眉,提醒:“小心點兒,機場人多眼雜,跟緊我。”
發(fā)生了那么羞人的事,她哪有臉面對他至少…至少給她一點時間消化。
見她抗拒,薄夜里眉心籠上陰霾。
他湊到她耳邊,不快地問:“難不成你昨晚說的都是假話”
“什、什么我說什么了”
其實她記得,但那是借著酒勁才吐露的,這會兒她才沒那膽子承認。
“忘了”薄夜里斂著黑沉沉的眸,盯著她看了半晌,然后松開手,扳過她肩膀讓他與自己對視,然后提出要求,“正好,那就再說一遍。”
反正,他也沒聽夠。
人來人往的大廳中。
就看到鹿晴紅成了一直龍蝦。
她繃著小臉,憋了半晌后,囁嚅道:“你欺負人……”
天知道,對他說出“喜歡”二字需要多大的勇氣!尤其,還是在擁擠的人潮中。
怕她羞得背過氣去,薄夜里做出讓步:“好,那就我說。”
“說、說什么”
鹿晴登時睜圓了眼睛,難道他要…向她告白可是,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喜歡她呢
心里亂作一團。
摁在肩膀上的手忽然加重力道,面前的少年在她錯愕的神情中,俯身吻了她額頭。
呢喃很輕:“這就是,我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