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轎車穿梭在京市的街道, 鹿晴趴在窗邊, 霓虹閃爍的夜景倒映眼底, 美得不真實(shí)。
高樓大廈中摻雜著幾處古建筑,繁華又不失韻味。
這就是京市——
是薄夜里過往的十七年, 也是爸爸的夢想。
和江島那么不一樣……
車在市中心的高級公寓前停下, 薄夜里親自去后備箱替她去來行李,拉了把還在發(fā)呆的鹿晴:“到了,我們上去。”
“我訂了酒店。”鹿晴拽住她的行李箱。
“所以”薄夜里挑眉,故意問,“你在邀請我”
鹿晴覺得此刻的少年特別像邪魅一笑的霸總,想到小說里那些翻云覆雨的橋段,臉頓時通紅:“我不是那個意思!況且我訂的單人間,早就訂好了的。”
“一張床不是更好”猜到她不想貪便宜住他家,薄夜里便刻意說得很曖昧。
鹿晴這樣的戀愛萌新,親吻都能讓她分分鐘暈厥過去, 成人的世界對她而言遙遠(yuǎn)得仿佛外太空般的存在,如今聽他這么說,羞得跳腳。
“薄夜里!”她瞪著眼睛看他, 臉頰紅撲撲的。
玩笑不能開過頭,薄夜里點(diǎn)到即止,伸手去拿她的手機(jī)。
鹿晴愣了下,沒躲開,眨眼間功夫就見他解開了密碼。
“我的生日”他唇角勾出愉悅的笑,很是滿意, 然后點(diǎn)開app將她預(yù)定的酒店取消,再把手機(jī)遞還給她,“現(xiàn)在,你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鹿晴:“……”
她不要喜歡他了!
這是霍亦軒名下的一處高檔樓盤,兩百平躍層,有8米長的大陽臺,可以俯瞰京市大半夜景。
鹿晴趴在圍欄邊,不多時,身側(cè)遞來一瓶礦泉水。
她謝過,擰開小口小口地喝。余光瞥見薄夜里望著遠(yuǎn)處出神,眼底蕩漾著復(fù)雜神色。
她表情一頓,猶豫著問:“在想什么”
“在想…我竟然又回到這里……”
風(fēng)里流淌著熟悉的味道,曾經(jīng)在這座城市生活的記憶鋪天蓋地涌來,眾星捧月的殊榮,以及…在黑暗中掙扎的絕望……
閉了閉眼,他努力將心底的陰霾掃落,手緊攥著圍欄,想起當(dāng)初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是怎樣一種解脫。
也不過離開半會兒,他又開始想念潮汐涌動的江島。
那里很空曠。
天海連成一片。
不像這里。
浮躁得讓人沒有活著的實(shí)感。
他原本是打算再也不回來的……
可是……
他偏頭看向身旁的女孩,那雙溫恬眼眸仿佛映著江島的月色。他一直以為,是江島讓他感到寧靜平和,可她一離開,那里便什么都不是了。
“你能回到這里,我很高興。”鹿晴想起他們的賭約,“你看,這下我們誰都沒有輸!”
薄夜里無聲地笑笑。
他其實(shí)并沒有徹底從那片陰影中走出來,只不過想念戰(zhàn)勝了恐懼,他忍受不了見不到她的日子,便讓霍亦軒派私人飛機(jī)將他接回來。
“你贏了,但我沒有。”
他深深呼吸,對這座城市的恐懼和排斥后知后覺襲來。
鹿晴見他臉色蒼白,咬了咬唇,扛下那份害羞主動拉住他的手,緊緊握著,什么也沒說,但心意已表明。
薄夜里回握住她,眉眼帶笑,“所以,你還得繼續(xù)陪著我。”
休整了一天,鹿晴開始著手尋找鹿聞良的下落。
她起得早,想到薄夜里應(yīng)該還睡著,便將動作放得很輕。只是,剛走到玄關(guān),就聽見背后一聲:“去哪兒”
回頭,薄夜里抱著胳膊倚在臥房門口,眼底有淡淡的青灰。
“出去一下,有點(diǎn)事。”見他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模樣,鹿晴便說,“醒這么早回去再睡會兒吧。”
“我怕你跑了。”薄夜里抬手,將睡亂的額發(fā)捋到腦后,認(rèn)真問,“什么事”
“就…一點(diǎn)私事。”
“不能和我說”他邊問,邊朝她走近。
鹿晴絞著手指,避開他目光,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四周氣壓驟降,薄夜里繃著下巴,聲音里滿是郁戾:“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需要辦什么事不能跟我說”
見她埋著頭不說話,他氣得心口發(fā)疼,提醒她,“鹿晴,我是你男朋友!”</p>
這話極具殺傷力,鹿晴猛地抬頭,表情不可置信:“男、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