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后,不知何時起沙漠與荒原過渡成了茵茵綠野。他們沿著河流旁的商道前進,絡(luò)繹不絕的行人車馬邊是一望無際的農(nóng)田和城鎮(zhèn)。姜媛終于在某一天看到地平線上露出那聞名遐邇的綠頂。
他們正翻過一座小丘,要到坡下的底格里斯河邊,沿河前進,到達城門。輝煌的古城在她面前終于露出全貌,巍峨的城墻圍成完美的正圓形,一層又一層向里拱衛(wèi)皇宮。高大的宮塔似乎高聳入云,在陽光下閃爍光芒。她壓抑內(nèi)心激動,向遠處望了又望。那天晚上他們宿在一處旅館,旅館建起三層小樓,容納四面八方而來的客人。
他們?nèi)匀粩D一間房。姜媛坐在露臺的地板上,迎著濕熱的晚風,眺望那座城市。那是燈火輝煌的不夜城,似乎從風中吹來無數(shù)的歌聲和喧嘩。阿巴爾將衣服給她:“明天要入城了,換上這個。”
姜媛看了看,那是一套女裝。之前那套早就在路上賣掉權(quán)充旅費了,也不知道阿巴爾哪里搞來一堆首飾,金光亂閃。現(xiàn)在強盜頭子不知不覺已經(jīng)比她高出了半頭。姜媛收下了衣服,沒有多問。
但阿巴爾坐在她身邊,看起來不打算走:“你似乎不喜歡巴格達。”
姜媛說:“沒有。”
“那為何我們離巴格達越來越近,你面上卻從不露出笑容?難道即將見到你的叔叔,這事還不足夠令你歡喜?”阿巴爾悠閑地問:“或者你終于發(fā)現(xiàn),和我在一起,更歡喜些?”
姜媛側(cè)頭瞪著他,強盜頭子面不改色。于是她停了一會,決定不要反應(yīng)過激。只當他調(diào)情調(diào)成了習慣,偶然瞎了眼,調(diào)到她這個男人婆身上來。“你想多了。”她說:“我只是沒想過自己會來巴格達。”
阿巴爾啜飲著杯中酒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年輕俊美的面容如今已初現(xiàn)男子的氣概,他一路行來多受女人歡迎。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問:“今天的故事還有嗎?”昨天姜媛已經(jīng)說完了航海記的最后一個故事,姜媛說:“沒有了。”
“如果你缺男人,我?guī)湍阏乙粋€來,——還有別的故事嗎?”
姜媛直接站起來走了,把他丟在露臺上。
姜媛發(fā)現(xiàn)一男一女入城會有多大的方便,她沒有身份證,她知道入城時守衛(wèi)會查驗身份。但當她穿上女裝,用頭巾遮住臉,渾身帶上廉價首飾,閃花人眼。阿巴爾將驢子賣了,以此給守衛(wèi)賄賂,他扶著她從驢子上下來,再將她攬在身邊,交出自己偽造的勘驗,并向他們介紹這是自己來自唐國的妻子。
“我從突厥人手上買來的。”他把她的面巾拉下來,呵斥著說:“快笑!”姜媛低著頭,被阿巴爾攬著將臉按在胸口。他身上的香水氣味強盜本色一樣地壓扁她的鼻子。他攬著她,風塵滿臉,笑容滿面。“老爺們見諒,唐國的女人總是很害羞,不要見怪她沒見過世面啦。”他當著眾人的面,將手放在她屁股上,響亮地拍了一記。
因此守衛(wèi)便不在意她,去向下一個人索要油水。在他們身邊河流奔涌,無數(shù)商船正排隊等待檢驗入城。巴格達古城千年前輝煌的一面,終于在姜媛面前展開畫卷。石磚道路上滿布人流,叫賣和吆喝沿街不絕。棕櫚樹沿河招搖,無數(shù)涼爽的陰影中,行走悠揚樂聲和吹笛人。
可姜媛沒心思看。阿巴爾將她送到地頭。那也是所沿河的宅子,小花園芳香襲人,他們告知了應(yīng)門的仆人,阿德南應(yīng)早吩咐過會有“賈南”這個客人。他們被迎進房里,坐在華麗的金線毯子上,奉酒等待。終于沒有人了,姜媛和阿巴爾分坐一邊,氣氛僵硬。“親愛的賈南,”阿巴爾似笑非笑地問:“現(xiàn)在是否發(fā)現(xiàn),和我在一起,更歡喜些?”
姜媛朝阿巴爾伸出了手,手里攤著個金幣:“賞你的。”阿巴爾愣了愣。于是她繼續(xù)向前,拉住他的手。不比那表面看起來修長美麗的樣子,他的手心粗糙,滿是老繭,僵了下,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姜媛提膝一穩(wěn)下盤,激烈的裙子撕扯聲。她將強盜頭子向自己方向一扯,就勢給了他一個過肩摔。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到家啦!好累,半更,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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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調(diào)情試探的阿巴爾果然有點神煩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常的大男子主義通病。之后認清事實就會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