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月,你過來。”
沈妍月心砰砰直跳,僵硬地上前去,拘謹(jǐn)問道:“祖母,什么事情”
薛老太太握了握她的手,仍是先前那副慈愛模樣,道:“你救了我,于我有大恩,我不能虧待了你。”
沈妍月忙謙虛道:“您說得什么話,這不都是我該做的事情。”
薛老太太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叫馮嬤嬤拿來一個盒子,又打開盒子,取出里面一張契約,對沈妍月道:“這是我名下一個莊子,那莊子年年收成都是極好的,我如今就將它送給你了,做你以后傍身之用。”
沈妍月見老太太一出手竟是這樣大的手筆,既驚又喜,卻仍是推拒道:“這怎使得……”
馮嬤嬤卻將那契約收回了盒子里,又轉(zhuǎn)交到了沈妍月貼身丫鬟手中。
沈妍月只好客氣地與老太太道謝。
老太太卻與她道:“你不必謝我,方才那是你對我有恩,所以我才給你的回報,既然報完了恩,我們這時候該談?wù)劙④降氖虑榱恕!?
沈妍月心下一咯噔,見眾人這個時候竟都望著自己,令她有些不安起來。
“祖母說的什么意思,姐姐她怎么了”
莊氏是在不喜這種迂回的對話,只直接說道:“你不必再裝了,你迫害阿芙的事情,我們這一大家子的人都清楚的很,只是你醫(yī)術(shù)竟也偏門,能解得老太太的病癥,這才叫我們都忍耐下來了,如今事情到了該了結(jié)的時候,自然是該有恩的報恩,有仇的報仇了。”
莊氏這一席話便直接將姜荺娘方才的話與老太太的話聯(lián)系到了一起。
沈妍月驚愕不已,難怪姜荺娘方才一進來就與她說事情該了結(jié)了。
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母親,你說的什么,我聽不明白……”沈妍月裝傻道,又有些委屈地看向姜荺娘,“難道這是姐姐說的嗎”
姜荺娘覺得她是臨死都不自知,還要演戲。
姜荺娘因這事情也沒少受折騰,是以這個時候再面對沈妍月,實在是懶得與對方費唇舌功夫了。
莊氏讓人端來一碗藥,道:“你覺得自己是無辜的是嗎”
“這碗藥是當(dāng)日你叫丫鬟去熬的藥,你說是給阿芙補身體用的,好,我給你這個機會證明清白,只要你將這碗藥喝下去,我就信你,繼續(xù)留你在薛家。”
沈妍月聞見那藥味,竟然與自己那日給姜荺娘喝下的藥配料毫無二致。
“侄媳婦兒,既然是補湯,那也就沒什么好猶豫的,喝下去了,若是再有人懷疑你,我便頭一個替你做主。”程氏也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道。
沈妍月看她們這幅模樣,哪里還會沒有數(shù)。
那丫鬟將藥端送過來,她卻咬牙將藥給打翻了,生怕沾染了那藥就會毀了自己的皮肉。
“母親……我不是有意的……”
她紅著眼睛,要給莊氏跪下,莊氏卻道:“你別跪我,你這么會害人,我們薛府容不下你。”
沈妍月知道莊氏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暗暗咬牙轉(zhuǎn)身卻哭著去求老太太,“祖母,我知道錯了,我先前鬼迷心竅了,這才犯下了這錯,您看在我是真心為您的份上,別趕我走……”
薛老太太笑了笑說:“是了,阿芙答應(yīng)了你,我才有命活下來,阿芙不答應(yīng)你,我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你是對我有恩,可這恩卻是阿芙給我掙來的,況且,我方才也給了你回報。
我本該報官處置,只是涉及到了薛家的家聲,實在丟不起這個人,至于到底該怎么處置了你,還是要看墨兒,你到底是他的妻子,這件事情應(yīng)該讓他知道。”
沈妍月聽了這話,卻臉色慘白地沉默了。
薛老太太叫來馮嬤嬤道:“將她送回自己的房間里去,等墨兒回來,看他怎么說。”
馮嬤嬤應(yīng)了個是,便與另一個仆婦將沈妍月給帶了下去。
那沈妍月離開之后,薛老太太才將姜荺娘拉到跟前來重新打量。
只是她看著眼眶就紅了,道:“你們怎就想得出這樣餿的主意,我這個老太太還能活多久,何必叫這鮮花一樣的姑娘替我受這樣的罪。”
程氏見狀道:“母親,誰能想得到家里會有這樣壞心眼的人呢,這件事情是委屈了阿芙,只是咱們都是一家人,必然不會虧待了她的,阿芙你說是不是”
姜荺娘笑了笑說:“說虧待才是見外的話,兩個舅母當(dāng)時都能信我,我便滿足了。”
程氏見她三言兩語便把自己在外面受的罪給掩蓋去了,也不奇怪老太太會喜歡了。
這姑娘來了薛府之后受了許多委屈,但她都一一隱忍下來,是個極為難得的性子,若是家里人再不信她,豈不叫她苦死了,哪個又能忍心這樣做呢。
原本這事情到這里,按著眾人的料想,只等著薛秉墨回來一直休書將那沈妍月送回沈家去就是了。
只是沒想到天晚的時候,三房那里卻傳來了個消息,說那沈妍月懷了身孕。
“會不會是她自己做的鬼,你們?nèi)ザ嘟袔讉€大夫給她瞧瞧。”薛老太太說道。
結(jié)果去了好幾個大夫看過之后,都確診了沈妍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