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你不疼,我疼。商沉笑著半支起身體,拉扯到手肘,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素容見狀,連忙小心抬起他的手臂來:“師尊痛嗎”
“嗯。”
素容捧著他的手,低頭輕揉,心里似乎有許多話要講,又不知該講什么,有種沖動想對他做什么,又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做什么。
商沉笑了笑:“把我扶起來。”
素容扶著他站直身體,隔著衣服輕輕揉他的手肘:“要不要松開袖子看看”
“一時碰到骨頭,不妨事。” 說著商沉目光四望,忽見不遠(yuǎn)處走過一個同是下山的道長來,連忙收斂了笑容,將素容輕輕推開。
素容看那道長一眼,面無表情地低下頭,擰著自己的衣擺。
商沉撩起衣擺走到岸上。那道長自遠(yuǎn)至近而來,一看,卻原來是與他同入瑤山的陸為,片刻之間他走上前來,看了素容和商沉一眼,目光掃過濕了的衣擺:“帶徒弟下山走走”
“正是。陸兄去探望父母” 商沉淡然相問。
“不錯。”
閑話無多,簡短地寒暄幾句,便這么告辭了。
素容一直在溪邊擰衣服,見那道長走遠(yuǎn),輕輕咽了咽口水,低頭走到商沉的身邊:“師尊還疼么”
“不疼了。” 商沉望著那走遠(yuǎn)的身影,輕聲道,“你摔到了么”
“沒有。”
“那走了,再不下山就要天黑了。”
“嗯。” 素容走在他的身旁,忍不住低頭問道,“師尊與扶錚道長從小一起長大”
“不錯。”
“……師尊同他,也會像剛才那般打鬧么”
“非也,我與他多是同窗之誼。” 商沉望著他,“你問這做什么”
扶錚平時同他面也見不上幾次,不過是課上扔幾枚石子,課下偶爾找他說話,再不然就是干架,僅此而已。只是這跟素容有什么相干了
素容咬著嘴唇:“不為什么,想多知道御虛道里的人和事。”
“哦。” 商沉莞爾一笑,“難得你對旁人的事感興趣,既如此,你可知剛才的道長是誰”
“……誰”
“陸道長。前幾天與我一同入瑤山,是山下來的弟子中唯一的那個。” 商沉笑了笑,“你在御虛道,免不了要同其他人接觸,也該多少懂誰能信,誰要疏遠(yuǎn)。”
“……嗯。”
道長中如扶錚、連茴,可放心相處,多說句少說句不會有事,說了什么也不會傳到別人的耳中。甄師叔卻要小心些,他職責(zé)所在,大小事都要告訴自己父親,在他面前不可妄言。柳景心思單純,只要不去故意惹他,他不會對人如何。
只是其他人卻都要謹(jǐn)言慎行,不可掉以輕心。
“你在御虛道中待人接物,除了幾位與我往來的道長之外,要小心自己的言辭,需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懂么”
“是。” 素容小聲道,“我曉得人言可畏。”
“正是了。”
不知不覺說說笑笑下了山,到了山下小鎮(zhèn)中時,日落西山,已至黃昏。
商沉下山來是要辦事的,夜間正是搜羅一樣藥物之時,換做以前他自然只等天黑便上路,今天有素容跟在身邊,卻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