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鈞說:“好看什么好看,誰讓你穿成這個樣子的”他態(tài)度嚴肅,語氣冷峻,完全不像是說了玩玩的樣子。
柏溪一下子蔫了,嘴巴很快撅起來,委屈巴巴的鹿眼里幾乎閃著水光。
空氣一下靜得幾乎能聽見細雨落在地上的聲音,一種名為尷尬的氣氛立刻將在場三個人牢牢籠罩起來的。
鄭慈宜那叫一個不自在,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逃,跟兩個人道了聲別就忙不迭跑走。
后面柏溪一把揪住她,用唇語無聲道:“你倒是留下來陪陪我啊!”紀寧鈞這個樣,她也是挺害怕的!
鄭慈宜停了下,踟躕著不然就再等會兒萬一這倆一會兒真吵起來可怎么辦!
紀寧鈞剛剛開了車門拿傘,一只手插兜,一只手閑閑拿著。他視線輕掃過鄭慈宜,說:“是啊,送你吧。”
話說得好聽,可是整張臉明明都寫著“你再不快點滾我就要發(fā)飆了”的陰鷙!
鄭慈宜看得心臟一緊,哪里還敢久留,用力掙脫了柏溪,留下了一個“不是姐們兒不義氣是你老公太殘暴”的郁卒一瞥。
原地,僅僅留下柏溪和紀寧鈞兩個的尷尬現(xiàn)場——
柏溪輕輕哼了一聲,捧著自己蓬蓬裙從他傘底下走出去,一個人骨碌碌滾到了副駕駛坐著:“才不要跟老公一起坐呢!”
縮在一邊不敢動的司機:“……”
其實并沒有怒意只是純粹很想欺負人的紀寧鈞:“……”
車子勻速開上了馬路,車里除了窗外的鳴笛聲,就只有空調(diào)里吹出的簌簌風(fēng)聲。
紀寧鈞其實壓根就沒有生氣,只是猛地看到一向衣著得體的太太換上這樣一套衣服,一時之間沒能緩得過來。
她性格單純不諳世事,恐怕不知道這套衣服對于男人是有幾分討好意味的,如果今天不是在外面而是在閨房,他甚至?xí)X得她是故意要引`誘他。
紀寧鈞絕對不是一個小氣的人,父母溫柔的臂彎,他說離開就離開了,整個蒸蒸日上的紀氏,他說不要不要了。
可當對象換成柏溪,紀寧鈞卻一下變得很小氣。她穿成這樣他就夠受不了了,要是像那小豬佩奇一樣坦`胸`露`乳,他恐怕會瘋。
紀寧鈞自后看到司機側(cè)臉,要是他敢在路上斜視太太超過三回,他明天就把他換了。
柏溪這時候突然在前座打了個噴嚏,撕了張紙擤鼻涕。剛剛淋了一點雨,現(xiàn)在被冷氣一吹,整個人凍得要抖起來。
紀寧鈞立刻要司機將冷氣開小,又遞過去一塊毛巾,要她擦擦身上的雨。
柏溪還在氣頭上,幾次讓過去了。紀寧鈞把毛巾直接拋過來后,她又立馬扔回去,咕噥:“我才不要呢。”
紀寧鈞抱著毛巾停頓幾秒,最后幽幽抱怨了句:“脾氣越來越大了。”
他回來當晚她就不高興,翻身翻得床架一陣晃動;他壓在她上面不過笑了笑,又被她給狠狠兇了下。
柏溪在前面怔了怔,紀寧鈞說她脾氣大她在他面前裝了那么多年孫子,就沒有人比她脾氣更好的了!
不過這兩天是有點異常,有時候他明明只是無心之失,她也會很較真地表達不滿。
柏溪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女仆裝。臨時從侍應(yīng)生那兒換來的救濟款,完全不是她尺寸。因為只是工作服,所以只是有個款式,走線裁剪完全是災(zāi)難。
這種馬馬虎虎的衣服她看了都嫌丑,何況是完美主義者的紀寧鈞了。
這么一想,柏溪心里郁結(jié)的那股氣就消了很多,在紀寧鈞又一次遞來毛巾的時候,很識時務(wù)地順著臺階下了。
“老公。”她亮晶晶的眼睛至白毛巾上看過來:“我還是跟你坐,好不好”
紀太太已經(jīng)讓步了,紀先生可還是要拿喬會兒的,他垂著眼睛看手機,大有要把太太晾在一邊的意思。
悄悄瞄見她似乎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又趕緊開口道:“隨便你。”
那還等什么啊,柏溪立刻解了安全帶,一提裙擺,準備直接就從前座空隙里鉆過來:“老公,我來啦!”
紀寧鈞悠閑地往一邊讓了讓,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柏溪鉆過來。他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抬起來,不由怔住!
柏溪夾在兩座中間,一張小臉皺著。
看到他終于發(fā)現(xiàn)她,叫苦不迭:“我卡住了!”
“……”紀寧鈞立刻讓司機靠邊停。
車子正走在主干道上,此時突然變向,后面一溜跟著的車子都瘋狂按鈴。司機額上汗都下來了,還好將車穩(wěn)穩(wěn)停下。
紀寧鈞脫了外套下去,邊走邊挽袖子。
柏溪完全是被身上的裙撐拖累的。
這玩意兒卡在了座位縫隙里,害得她出不能出進不能進。
紀寧鈞就看到她撅著屁股蹲在位置上,一只手撐著穩(wěn)定自己,一只手拼命拽著已經(jīng)變形的裙撐:“放著我來,你好好蹲著。”
“嗯嗯!”柏溪說著屁股往后又撅了撅,省力。
…………
司機正往這邊過來,問:“紀總,要我?guī)兔帷?
紀寧鈞緊張得血氣上涌,額頭青筋亂跳,立刻俯身出來,喝止住司機:“你就在那兒站著,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