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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重新上路,這次誰都沒再說話。兩個人一人一邊遠遠坐著,中間距離大得能裝下一條太平洋。
司機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反正眼觀鼻鼻觀心,不說不問就是了。
柏溪也好希望現(xiàn)在自己就是個陌生人,不說不問就能逃得過這里面的低氣壓。
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啊衣服衣服他不喜歡,預備跟他坐一塊兒親昵會兒吧,他也要給她臉色看。
鄭慈宜說得一點都不錯,這男人就是冷暴力,根本不在乎她感受。
他已經(jīng)這么不尊重她了,柏溪也不想哄他,一路無聲地坐到家,甩了高跟鞋就進浴室。
身上根本臭瘋了,跳舞時出的汗混著這二手女仆裝上的煙酒味,此刻完全融合成一種酸溜溜的氣味。
早知道剛剛在車里不該離他那么遠,完全應該貼近點臭死他!
柏溪只是這么隨便一想,誰知道很快就迎來了實踐的機會。
紀寧鈞根本不敲門地走進來,襯衫扣子已經(jīng)解了大半,褲子也早就松了腰帶。一雙總是漠然的眼里閃著火光,整個人帶著股戾氣。
不等柏溪問怎么了,紀寧鈞一手把她推墻上。
方才車里畫面一道道閃過眼前。
他在今晚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這么做了。
柏溪只有在他吻停下的時候才能有時間呼吸,滿腦子都是這男人瘋了。
“故意誘`惑我是吧”
早起柏溪抱著被子發(fā)愣,覺得以后那種容易掉馬甲的壞事還是少干為好,不僅特別容易露餡把自己嚇得要死,還會帶來很多不良后果。
如果柏溪知道那身女仆裝會讓一向看似正經(jīng)的紀先生癲狂成那個樣,簡直打死她都不會跟人換的:“啊啊啊——蠢死啦!”
“怎么了”忽然有個男聲劃破天際。
柏溪噗嗤聲撲倒在床上,側(cè)過頭露出一只瞇起的眼睛。紀寧鈞穿著套睡衣走過來,手里端著個餐盤。他是鬼吧,走路都不出聲的
紀寧鈞將一碟煎得香氣撲鼻的牛排擱在她面前,說:“行了,別睡了,都快中午了,起來吃點東西。”
一副好像沒有聽見她方才大聲吼叫的樣子。柏溪自我催眠,萬一她剛剛的聲音并不猙獰甚至還有點小清新呢
“一大早就吃肉啊。”柏溪坐起來接過刀叉。
“嗯。”紀寧鈞應聲,柏溪原以為他會說“這樣營養(yǎng)”、“這樣扛餓”,或者學狗血言情小說里的霸總來一句“晚上早上都由我來喂飽你”。
誰知道他涼涼來了句:“你最近這么活潑,要多補充點能量。”
“……”字字戳在人脊梁骨上,柏溪又想尖叫了。
“你今天怎么還在家,不用去公司嗎”柏溪嘴里塞著牛排,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著話題,保持溫柔體貼人設(shè)一百年不許變。
紀寧鈞才沒有把注意放在她突然的嚎叫上,去床頭拿了手表戴起來,言簡意賅:“什么時候去都行,我失業(yè)了。”
柏溪盯著紀寧鈞看了會,知道他到底是把紀氏這邊的職位辭掉了。
她的這位先生也真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典型了,從小成長在一個破碎的家庭里。父親在意事業(yè)疏于對他的陪伴,媽媽又是戀愛腦整天就籌劃著二婚。
好不容易在這種環(huán)境里長大了還沒長歪,可也沒能討到紀重樓歡心,被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年幼弟弟搶了所有風頭。
親生父親這邊他排不上號,媽媽那邊也只是個候補的。
柏溪這么想著就覺得自家老公實在是好可憐,自己還這么作天作地,甚至一度想到了跟他離婚!
多可憐啊,所有人都拋棄他。柏溪光是想著他一個人回來孤單單面對著這個家,就覺得自己一顆心痛得難以呼吸。
“昨天你去哪兒逛的,怎么只能五萬五萬的刷卡。”
是啊,她還故意使壞,想用短信把他煩死。
柏溪對著手指,很想坦白從寬,最終還是沒有:“那兒機器壞了……你去哪兒的,怎么從溫拿那邊經(jīng)過的”
紀氏大樓跟那邊完全是在不同半?yún)^(qū),這棟房子則靠著紀氏,紀寧鈞如果是要回家,再怎么也不可能走到那兒吧。
紀寧鈞說:“晚上他們給我在ridiculous攢了個局,就在溫拿附近。”
“噗!”柏溪一口牛排噴出來,嗆得連連咳嗽。
紀寧鈞微怔,按鈴要傭人端水過來:“你怎么了”
柏溪連連擺手故作鎮(zhèn)定:“沒事,沒事,我就是覺得你這些朋友實在是太壞了,明明知道你喜歡安靜,怎么還帶你去夜店呢。”
紀寧鈞皺著眉,眼前再次閃過方才他在門前看到的一雙紅底尖頭高跟鞋……是真的很像昨晚小豬佩奇穿的那一雙啊。
況且他剛剛根本沒有說ridiculous是夜店,他這位深居簡出的太太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