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為心里都有種瞞過去了的慶幸,兩人躺下后就沒再說話。
霍云嵐確實是累得緊,沒多久便睡著了。
夢里,似乎有人輕輕的把自己抱住,她動了動,那人立刻松開,可如今是深秋時節(jié),夜里本就寒涼些,有個暖暖的人在旁邊,霍云嵐湊過去,那雙手臂又環(huán)過來。
她只覺得暖烘烘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意深沉。
等第二天醒來,身邊已經(jīng)沒了魏臨的蹤影。
霍云嵐揉了揉眼睛,一扭頭,就瞧見外面依然是晨光熹微。
因著霍云嵐在家里是大姑娘,妹妹出嫁,弟弟還小,尋常霍云嵐都會早早起來,去瞧瞧小花雞,喂喂小白兔,順便把家里的早飯準(zhǔn)備出來。
這會兒已經(jīng)算是起晚了。
霍云嵐趕忙撩了被子起身,低頭去找鞋。
當(dāng)看到腳凳上擺著的一雙紅色繡鞋時,霍云嵐才恍惚間記起。
她,成親了。
扭頭看了看魏臨那邊已經(jīng)疊整齊的被子,霍云嵐趕忙穿好鞋,漱口凈面,并沒有挽起發(fā)髻,就這么披散著長發(fā),披好外衣便拿著桿子把窗戶撐開。
內(nèi)室的窗正對著院子,秋日的風(fēng)略有些寒涼,霍云嵐攏了攏身上的衣衫,一抬頭就瞧見正在院中舞劍的魏臨。
她知道自家表哥是習(xí)武之人,能成為校尉的人定然是有真本事的,不過霍云嵐一直沒有見過他用功夫。
這還是頭一遭看到男人舞劍。
霍云嵐原本只是想要撐開窗子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可是只一眼,她便錯不開視線。
魏臨生的高,比例也好,腰帶扎緊時越發(fā)顯得身姿挺拔。
一柄長劍拿在他手中,在柔和的晨光里卻掩飾不住凜冽鋒芒,就像是游龍一般,奪人心魄。
霍云嵐微微矮下身子,雙手扶著窗框,一雙眼睛專注地盯著男人瞧。
以前她并不覺得習(xí)武有什么好,尤其是在山上有土匪的情況下,霍云嵐一直覺得會武的都該是虎背熊腰,個頂個胳膊比她大腿粗的。
但如今瞧著表哥,霍云嵐才知道書上說的是真的。
慷慨成素霓,嘯咤起清風(fēng)。
一時間,霍云嵐竟看入了迷。
以至于魏臨收了劍勢,走到了窗邊低頭瞧她時,霍云嵐還沒有回神,就這么維持著看似小心的動作,微微昂頭,從這個角度看,她的眉眼顯得越發(fā)柔和。
還是像小兔子。
魏臨見她這般模樣,不由得彎下腰,先仔細(xì)瞧了瞧霍云嵐的手腕,發(fā)覺那里已經(jīng)沒了紅印,這才緩聲問道:“表妹,瞧什么呢”
霍云嵐眨眨眼睛,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面前這人一般,趕忙往后退想要站直身子。
她卻沒注意到窗邊便是壁桌,腳下一絆,人就往后仰去。
這把魏臨嚇了一跳,一時間也顧不上什么君子不君子,直接丟了長劍,一手撐住了窗框跳進(jìn)來,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女人的手想要扶住她。
卻沒想到霍云嵐已經(jīng)先抓住了壁桌的邊沿站穩(wěn)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嬌滴滴的大家小姐,自小長在小山村里,上山打草是常事,就算沒辦法像是魏臨那樣身姿矯健,但起碼也是身子協(xié)調(diào)。
剛一站穩(wěn),霍云嵐就看向了面前的魏臨,有些驚訝:“表哥,你怎么進(jìn)來的”
魏臨輕咳一聲,心里知道翻窗不好,索性糊弄了過去,只管緩聲道:“怎么這般早就起了再睡會兒吧。”
霍云嵐一愣:“現(xiàn)在還早么”
魏臨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便解釋道:“咱們家里算不得什么高門大戶,可也有些閑錢,做飯洗衣之類的事情都有人做,我家人多是辰時才起的。”
霍云嵐一聽,便知道魏臨是在安她的心,不由得揚(yáng)起嘴角,點了點頭,在心里記下來。
而后她的眼睛就看到了兩人交握的手上。
十指緊扣,就像是昨天進(jìn)門時那樣。
不過當(dāng)時她心里還是有些慌的,多的也就沒注意,現(xiàn)在感覺到男人微熱的掌心,霍云嵐下意識的收攏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