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臨也發(fā)現(xiàn)了,卻沒有松開,而是拉著她走到了妝鏡前,拿了把梳子遞給她后才松了手,聲音輕緩:“今日你先自己梳發(fā),待去拜見了爹娘,我同你一道去挑個合你眼緣的丫頭伺候。”
霍云嵐想說自己不用伺候,可她也知道魏家與自己家里不同,她如今嫁進(jìn)來也要跟著適應(yīng)才好,便應(yīng)了一聲,接過了梳子,麻利的給自己挽了個發(fā)髻。
可剛一束好,霍云嵐就發(fā)覺自己按著習(xí)慣梳的這個不合適,既然嫁為人婦自然是要梳婦人發(fā)髻的,又把頭發(fā)拆了,重新梳起。
她的手巧,發(fā)質(zhì)也好,魏臨趁著霍云嵐不注意偷偷摸了一下。
感覺像是緞子一般。
待霍云嵐把頭發(fā)弄好,魏臨便從首飾匣子里挑了一只碧玉發(fā)釵給她:“娘送你的。”
霍云嵐接過來簪在發(fā)間,露出一抹笑,小心的偏頭看著魏臨,而魏臨則是瞧著鏡中的她。
兩人同時在心里呢喃——
真好看。
等出門時,天已大亮。
因著剛剛在房中耽擱的時間有些久,兩人都沒再說話,只管朝著堂屋走去。
霍云嵐原本是在魏臨身邊的,可是走著走著便覺得吃力。
魏臨在兵營里呆慣了,走起路來龍行虎步,步子邁的大,饒是霍云嵐腿腳利索也有些追不上。
待魏臨發(fā)覺自己聞不到霍云嵐身上淡淡的花香時,才察覺表妹落在了自己身后。
魏三郎立馬頓住了步子,等著她,在霍云嵐小跑著跟上來后很自然的把霍云嵐的手攥在掌心。
霍云嵐昂頭看他:“表哥”
魏臨神色淡淡的回道:“這么走快些。”
霍云嵐“哦”了一聲,似乎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一般,明明之前碰下就要臉紅,如今反倒是搶先一步拽著魏臨就走。
魏三郎趕忙跟了上去,嘴角有笑意一閃而過。
他的表妹不僅膽子練得越來越大,學(xué)東西也快著呢。
此時,堂屋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
魏父和大郎二郎各有事情,要等中午才回,魏四郎在外求學(xué),過幾日才能到家。
這會兒堂屋里坐著的,除了丫頭婆子,便是房氏和兩個兒媳婦,還有站在一旁護衛(wèi)的鄭四安。
魏二郎的娘子伍氏是個爽利性子,在門口往外瞧,遠(yuǎn)遠(yuǎn)看到相伴而來的兩人后便對著屋里道:“來了來了。”
房氏不由得笑,對著伍氏招招手:“二郎家的,你且坐下,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伍氏快步走回來坐好,給房氏遞了杯茶,嘴里則是脆聲道:“娘,我不是想要早點見到弟妹么,剛才雖然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瞧了一眼,可也能看出來是個好模樣好身段的。”
房氏心里清楚,因著霍云嵐與自己有遠(yuǎn)親,這會兒伍氏夸云嵐,其實是在討她歡心。
可房氏依然露出了個笑,點了點頭。
而魏大郎的娘子卓氏并不像是伍氏那般能說會道,卻是個知情知趣的,用帕子掩了掩嘴角,笑著道:“娘親自給三弟挑的媳婦,自然是樣樣都好。”
房氏笑意更深,溫聲道:“云嵐這孩子我三年前就見過,最是柔弱,膽子也小,綿羊一般的脾氣,以后你們兩個做什么事情就拽著她點,妯娌之間和和美美才是。”
卓氏伍氏應(yīng)了聲,一旁的鄭四安卻是嘴角一抖。
柔弱,膽小……
柔弱的能正面撒土匪一臉土膽小的能一刀直戳歹人心窩
鄭四安滿腦子都是昨天霍云嵐手刃土匪的英姿,實在不知道這倆詞兒怎么和她扯上的關(guān)系。
房氏則是扭頭看向了鄭四安,溫聲問道:“四安,你說呢”
鄭四安滿心都是拒絕,可嘴上卻是樂呵呵的說道:“三少奶奶自然是最端莊不過。”
而后他在心里唾棄自己,穿個書,連五講四美都忘了,繼而自我安慰,他這是善意的謊言,對,善意的。
就在這時,魏臨和霍云嵐相攜進(jìn)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