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鈴鐺聲會干擾她的聽力?”
“不止,那鈴鐺還會破除她所設下的迷障。”
“怪不得我那么順利就把二哥救出來了,”宜淑嘀咕道。
“雖然不知曉是何人出手相助小姐,但小姐夜闖深山道觀的勇氣,卻是讓人欽佩。”苗老太慢慢說道。
“老夫人過獎了,我只不過一時心急,魯莽行動罷了。”宜淑面有羞色。
“倘若不是你此次前去,維淵與思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好轉(zhuǎn),而我這個糊涂的老婆子,更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清醒過來。”
“老夫人可別這么說,真是折煞我這小輩了,我之前還擔心被人說愛多管閑事呢,有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真是再好不過。”
“那老身就不打擾小姐了,小姐照著之前的方子用藥,幾天后自然會痊愈,若有其他事情,小姐只管讓人來苗府找我。你祖母過世的早,你要是不嫌棄,就跟思真一樣,喊我一聲祖母吧!”苗老太站起身,拋下這么一句。
“這……”宜淑心思頻轉(zhuǎn),“那以后就有勞祖母照拂了。”
苗老太臉上帶了些許笑意,對宜淑擺了擺手,便出了荀音閣。
宜淑見她走遠了,回想著她所說的事情,不禁有點口渴,她喊了幾聲萍娘彩袖,沒見半個人來,覺得奇怪,就先自己倒了點水。
等她打算出門找人的時候,就見到樓外房檐下,站著一排人,為首的正是萍娘和彩袖。他們渾身僵硬,面色痛苦,宜淑算了下苗老太來的時間,估計他們在這里站了挺久了。
可惜她又不會功夫,會功夫的幾個人也被定了身,那苗老太又沒說什么時候他們會恢復自由,宜淑也不想他們一直在這里站著,便打算去找人來救他們。
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元一,但心情卻有些復雜。苗老太只夸她勇敢,卻不知道要是沒有元一在,她怕是連冒山也爬不上去,更別說順利進道觀了。雖然他是沒能避免讓自己中毒,但他推薦的大夫卻有解毒的本事,而他自己,也被迫當了一回藥人。
宜淑暗自嘆息,她還是該去看看的吧,畢竟他都為自己試藥了,吳大夫不是說那藥有不良反應嗎,那她作為他的主子,他試藥所為的對象,去探望一下,也在情理之中吧。
想到這里,宜淑獨自一人往護衛(wèi)所居住的房舍走去。
哭路上,她還跟別的護衛(wèi)打聽了下,才找到元一的住處。待到了門前,她抬手敲門,就聽到門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是誰?”
“是我,元一。”宜淑不知為何有點緊張,還握了握手指。
“小姐?為何來這邊?是身體出現(xiàn)不適么,吳大夫已經(jīng)去西院了,你可以派人去請他……”元一難得一連說了這么多話。
“不是,元一,你……試藥還好吧。”宜淑試探著問道。
屋里半晌沒有應答,宜淑越發(fā)緊張,她也不知道自己面對府里一個護衛(wèi),為什么會感到緊張,難道是心虛?
心虛自己之前既沒幫他擺脫宋長聞的責備,也沒制止讓他試藥?
“元一……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宜淑小聲問道。
門后依然沒動靜,許久之后,才傳出一聲嘆息:“小姐此來有何要事。”
“那個……方才苗老太太來過荀音閣,跟我說了一堆事情,為了防止有人外傳,她給小樓里所有人都點了穴道,他們一動不動地站了好半天了……”宜淑剛說完,就見門啪的一聲開了,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正是元一那張毫無特色的臉。
她被嚇得一顫,直覺元一雖然面無表情,但似乎心情不太好。
元一直直盯著眼前看上去有些畏縮的宜淑,心里有些惱怒,不是為試藥,也不是為受罰,他一直有種感覺,對于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來說,他似乎真的只是個護衛(wèi),一個專門幫她解決各種麻煩的護衛(wèi)。
雖然他并不排斥為她做些事情,甚至甘之如飴,但是一想到護衛(wèi)這個身份……元一心里第一次急切盼望,她下個月的生日快些到吧!
“元一?”宜淑見他盯著自己出神,小心提醒道。
“走。”元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合上門,走在了前面。
宜淑跟在元一身后回了荀音閣,見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解開了眾人的穴道,便準備賞給他點什么。等眾人各自歸位后,元一正要離開,卻被宜淑喊住了。
“元一,這個賞給你。”宜淑捧著一個木盒,遞到他手里。
“多謝小姐。”
“你快回去休息吧,這兩天都不用過來了,等你恢復了,再來當差。”
元一應下,便拿著盒子回了自己房里。
他一進門,反手就將門鎖緊,然后輕輕地把木盒放在桌邊,面上帶著幾分急切、虔誠和歡喜,手指一再摩挲著木盒的邊緣,心里不住猜測,她送了什么給自己呢?
反復猜想的元一,好像有點沉迷于這種摸不透的游戲。他想著,無論她送什么,他至少得到了一樣原本屬于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