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
“啊,桂王府已給大公子請封世子了,就是說定了的王府繼承人。”
“哦,”許京華懂了,“和太子差不多是不是?”
翠娥嚇得腿一軟,“可不能這么說。太子是儲君,不能比的。”
對啊,翠娥應該知道不少事情的,許京華喝兩口茶,閑聊似的說:“我看真定長公主家的公子挺和氣的。”
“李家公子都是那么個脾氣。”翠娥笑道,“對誰都斯文有禮,聽說大家士族子弟都這樣。”
“我聽娘娘說,大殿下的母后也姓李,他們兩家是親戚么?”
翠娥點點頭:“真定長公主駙馬的祖父李相,是先閔烈皇后的堂伯父,所以從李家那邊論起來,咱們殿下同駙馬才是表兄弟。當然那么論始終遠了,還是從皇家論,更近一些。”
也就是說,劉琰那位謀反的外祖父還有個堂兄在,“可是娘娘同我說,李家謀反被剿滅了,同這個李家沒關(guān)系嗎?”謀反不是誅九族的嗎?
“沒關(guān)系的。李相不光沒摻合謀逆,還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是先帝身邊股肱之臣,要不然也不會拜相,還把公主許配給李相的長孫。”
“那大殿下母后的親戚,我是說不拐彎的,親兄弟親姐妹之類的,還有在的嗎?”
“兄弟是沒有了,姐妹……好像原先在留都有一位,不過前兩年也過世了,當時大殿下接到消息,還傷感了一陣,娘娘也派人代殿下去祭奠過。”
也就是說,至少太后并沒有攔著劉琰,不讓他同那位姨母往來,劉琰自己也沒掩飾過對姨母去世的難過,那李奐云今天為什么鬼鬼祟祟地和劉琰說這事,還說怕皇上跟太后不喜?
還有劉琰,他怎么表現(xiàn)得那么冷淡?是真的姨母不在了,就不關(guān)心表妹表弟,還是故意做給李奐云和劉瑁看的?
這些問題一個接一個冒出來,搞得許京華頭都大了,她忍不住晃晃頭,直接問:“這么說,李相家算是殿下母親那邊僅剩的親戚了,但他好像也沒和那邊有什么往來。”
“姑娘有所不知,”翠娥壓低聲音,“皇子私自同朝臣往來,尤其宰輔重臣,是犯忌諱的。”
還有這種忌諱?皇家忌諱怎么那么多?這也不讓,那也不讓,好煩!
許京華不想談了,正好這時候,正房那邊的小丫頭過來傳話,說老爹找她,許京華就穿了鞋過去。
“你怎么樣?沒喝多吧?”她進門就問。
“那么幾杯酒,怎么能喝多?”
旁邊站著的趙嬤嬤說:“就是晚上的藥得停了,太醫(yī)說過,酒會沖撞藥性。”
“那聽太醫(yī)的,辛苦嬤嬤了。”許京華道。
許俊站起身:“天兒還早,你跟我看看后面菜地去。”
許京華:“……”
老爹閑不住,搬過來第二天就讓人在后院開了一塊地,要自己種菜,“有什么好看的,種子都還沒發(fā)芽呢!”
“去澆水!”許俊瞪女兒一眼,先出了門。
許京華只好不情愿地跟過去。
許俊叫人打了兩桶水來,卻不讓下人幫忙,還把人都打發(fā)走,非要許京華和他一起澆菜地。
“你那會兒是怎么回事?無緣無故跑來問我那些瘋話?”澆了一半以后,許俊突然開口問。
許京華站直腰,四下看看,下人都離得遠,低聲答道:“不小心聽了幾句閑話。”
“什么閑話?”
“有人說,兩位殿下都想……通過我,得到娘娘的支持。”
“娘娘不會支持的,別瞎想。”
“那我就放心了。”
許俊又好氣又好笑,“你還挑剔人家呢!”
許京華湊近老爹,非常小聲地說:“不是挑剔,爹,我越來越發(fā)現(xiàn),皇家的日子才難過呢。”她把李家那團亂麻,簡單和老爹說了一遍,“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也不是兄弟,每個人都好幾副面孔,沒意思透了。”
許俊道:“有甚稀奇?你以為娘娘這些年的日子,是好過的么?”
許京華嘆口氣:“要是能把娘娘接來,跟我們一起住就好了。”
“別尋思那些沒用的,娘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后,算是熬出了頭,咱們只要不添亂,娘娘什么事都沒有。那幾位殿下的事,也不是你能操心的,以后你自己想著些男女大防,進宮只看娘娘,少同他們往來就是了。”
許京華覺得老爹說得有道理,打定主意毀約,不邀請劉琰來家里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