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第二天從青梅那里得到回報的。
“姑娘不會無緣無故, 突然對李家好奇, 想來還是聽見了什么。但姑娘不想說,翠娥也不敢深問。”
“她說看見劉瑁了, 那奐云呢?”太后問。
“應當是在一起, 翠娥從凈房出來, 找姑娘時,瞧見這兩位同大殿下說話了。”
太后微微蹙眉:“琰兒?”
邊上郭楮道:“大殿下應當沒瞧見姑娘, 后來找去麗春臺,還說了句‘叫我們好找’。不過,姑娘那會兒找到保定侯,支開老奴, 和保定侯低聲說了幾句。”
他這么一說,太后反而放心了, 想來這孩子沒受什么委屈, 只是聽見些以前沒聽過的事, 驚著了, 還知道和她爹說,就不要緊。
“哼,八成是李家還想出一位太子妃,拿我們京華當對手了。”太后冷笑一聲,“真定倒敢伸這個手。”
“大約是看著我們殿下待姑娘好,誤會了。”郭楮道。
太后思量片刻, 嘆道:“也是,他們心內無邪,
擋不住外面那些人滿眼只看到權勢。罷了,到底男女有別,真?zhèn)鞒鍪裁丛捜ィ院箸鼉河H事定了,也不好見面。”
這是要避嫌了,青梅出宮回府后,便單獨和翠娥交代:“以后姑娘不提,就不要再提宮里幾位殿下了。”
“怎么?”翠娥吃驚,“娘娘……”
青梅搖頭:“該避嫌還是得避嫌,不然將來殿下娶了正妃,聽見什么閑話,對咱們姑娘不好。”
正說著,外面來回報:“侯爺、姑娘回來了。”
許京華一早吃過飯,和許俊去了齊王府,探望昨日醉酒的齊王,青梅就是趁著這個空兒進宮的。
兩人迎到門口,許京華卻沒過來,而是跟著許俊往正房走,一邊走還一邊嘀咕:“你得叫人看啊,你不叫人看,自己又看不著,光伸手抓能行嗎?抓爛了,難受的還不是你?”
“你少羅嗦,不用你管!”
青梅忙快步過去,問:“侯爺怎么了?”
“他后背癢,早上上車就忍不住抓,回來又抓,我說叫人看看,他還不樂意!”
青梅道:“奴婢叫人去請?zhí)t(yī)吧。”
許俊已經進到堂屋,聽見這句,立刻回身道:“不用,就起了幾個包,可能是蟲子咬的。哪用得著請?zhí)t(yī)?”
“這時節(jié)有蟲子嗎?”許京華問青梅。
“有蟲子……也不咬人吧?”青梅也不確定,“要不奴婢叫個小廝進來,先看一眼是什么樣的包?”
“行,叫人吧。”許京華決定忽略老爹的意見。
許俊罵了她一句“多事”,但也沒再拒絕,青梅就叫了個十三四歲的小廝進去,幫著許俊脫衣察看。
這時趙嬤嬤也聽說侯爺回府,從后院過來了,見許京華和青梅站在廊下,問清怎么回事后,果斷道:“去把太醫(yī)請來,叫個口齒伶俐的去,把事情說清楚。”
青梅更無二話,答應一聲,轉身就去辦了。
許京華見她們這么緊張,反而有點驚訝,“嬤嬤,這么點兒事需要請?zhí)t(yī)看嗎?”
“早上吃藥的時候,侯爺還沒說身上癢,老奴是怕侯爺酒意沒過,同藥性沖撞了。早知如此,早上的藥就不吃了,但老奴又怕……”
“不至于吧?他不是說一共也沒喝兩杯?”
趙嬤嬤道:“也可能是老奴多想了,但穩(wěn)妥起見,還是讓太醫(yī)來看看。就算不是這個緣故,晚上的藥還能不能吃,也得問問。”
這倒是,“果然還是您老想得周到。”許京華贊了一聲,堂屋里面也有了動靜。
小廝快步出來,回道:“姑娘,侯爺背上起了兩片紅疹子,”他兩只手對在一起比了個圓,“肩膀上也有一小圈。”
“不是一顆一顆,是一片一片的嗎?沒起疹子的地方紅不紅?”趙嬤嬤追問。
“也有一顆的,少,大都成片。別的地方不紅。”
趙嬤嬤又問了幾句細節(jié),才讓他出去,許京華抬腳進屋,問老爹:“你除了癢,還有別的地方難受嗎?”
“刺癢已經夠難受了,你還想我怎么難受?”許俊沒好氣。
趙嬤嬤跟著問:“侯爺發(fā)不發(fā)熱?”
對她,許俊就客氣多了,“沒有,沒什么事,春天么,在北邊時,也起紅疙瘩什么的。”
許京華卻知道光聽他說不行,徑自走過去,上手在老爹腦門摸了一把,“好像有點熱。”
“你這手欠的,我看你是想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