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茴給他找了件衣服, 郁文騫花了些功夫才穿上這里的衣服,他胡亂把頭發(fā)扎上去, 看著水中的倒影忽而想到一事。
他隱約記得原身的腿之所以被咬傷,是因為撞破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可他不論怎么想都想不出那件事是什么, 更想不出他的腿是怎么受傷的, 普通的咬傷根本不該有這么深的創(chuàng)口, 郁文騫蹙了蹙眉, 總覺得那是件很重要的事, 他必須趕快想起來,可腦子里卻依舊一團空。
明明他記性很好。
郁文騫躺在那動不了, 沒多久, 一張黃紙飛到他身邊, 很快又飛了出去,過了會一群長得像耗子的動物依偎而來,對著他嚶嚶嚶議論幾聲,等郁文騫反應(yīng)過來,這幫耗子已經(jīng)抬著他出了門, 直直把他放在方茴眼皮底下。
“”
方茴瞇著眼, 隨手擼了把谷物,喂雞一樣扔在他腳面前,郁文騫就看到四處的仙草叢窸窣搖擺, 猛然間, 數(shù)不清的靈寵從四面八方跑過來, 各個盯著方茴手里的谷物,饞的流口水。
方茴笑瞇瞇道:“想吃”
眾動物狂點頭,方茴卻嘆息一聲,“我廢了那么多靈氣,花了一年多才養(yǎng)出來的稻谷,吃了可以漲10年修為,我要是你們也想吃啊,可問題是,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那靈獸聽懂了,紛紛閃退,大約2分鐘后,所有動物又重新圍過來,這次每個動物手里都舉著寶物。
“老大,這是3000年的人參精,這家伙想跑比我逮住了。”
“老大,人參精算什么這是云頂旁的仙草漿,真正的瓊漿玉露。”
“那都不算什么,我這夜明珠,與天地同壽,研磨成粉末給老大擦腳用”
“夜明珠不稀奇,老大的庫房里有幾萬顆,還是我手里的符好,這是我從別人那偷來的,據(jù)說有助于渡劫,老大馬上要渡劫了,有符咒的幫助一定會順利的。”
“嗨,你們這群傻蛋,老大稀罕你們這些東西等成仙了什么沒有”一條粉色的蛇笑瞇瞇吐出一顆靈丹,“這是我養(yǎng)了10年才養(yǎng)出來的內(nèi)丹,凡人吃下去可以功力倍增,不僅可以修復(fù)傷口,還能增強記憶,強身健體,補腎壯陽,一夜十次不是夢,老大,還是我懂你吧”
粉蛇給方茴拋了個媚眼,獻媚似的把內(nèi)丹放在她手里,這粉蛇的內(nèi)丹也呈淡粉色,仙氣繚繞,一看就是好東西。
粉蛇乖巧地笑著:“老大,這男人看起來不夠強壯啊,你確定不試試我我們蛇族的能力毋庸置疑,分分鐘讓你”
方茴忽而又笑了,她一笑,蛇被嚇得后背發(fā)寒,下意識要走,可它還沒動一下,方茴已經(jīng)踩在它的七寸上,腳輕輕碾著,讓它動彈不得,粉蛇瞬間不敢說話了。
都說它們做蛇的心狠手辣,可它們哪里能狠過方茴這位才是沒三觀沒底線的蛇蝎美人。
因為方茴的壓迫,粉蛇隱約幻化為人形,郁文騫就看著這條浪蕩的粉蛇變成一個穿粉衫的男人,看起來有點娘,躺在地上說不出的妖嬈,只眼神冰冷,看起來并不良善。
見粉蛇這樣,其他靈獸嗤笑起來,“就你還來自薦枕席也不知道照鏡子看看你那樣,我們老大能看上你不知道多少男人脫光了往老大床上爬,前些天還有靈獸一絲不掛被攆出來,再往前,皇上送了多少面首還有那些為了換仙丹延長壽命,自愿給老大做填房,老大看都沒看一眼”
郁文騫聽他們詳細說著方茴的光輝事跡,大概勾勒出她揮金如土,嗜錢如命,紙醉金迷的過往。
至于動物會講話這種事,在這個修仙的時間里看過太多讓他瞠目結(jié)舌的事,這反而不算什么。
方茴紅唇抿著,手指在他嘴唇上點了點。
郁文騫蹙眉躺在那,一雙眼疑惑看她。
“張嘴,還要我喂你不成”
郁文騫噎了一下,輕輕張開嘴,那蛇的內(nèi)丹吃進去后,他渾身變得赤紅,仿佛有團火在燒,方茴琢磨了片刻,問一干靈獸,“你們說他會不會虛不受補”
“蛇的內(nèi)丹后勁有點大,帶有幾分毒性,他靈根被毀,沒有靈力護體,這種反應(yīng)也正常。”
方茴摸著下巴,“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
“大約也是有的,”一只千年老龜笑瞇瞇摸著下巴。
“什么后遺癥”其他靈獸問。
“比如說夜里燥熱難耐,想找人安慰一下”
眾人了然大悟,一臉曖昧地看向方茴,“年輕人躁一點不是壞事,說不定正中老大的心思呢,就咱老大這身子骨,十個八個也應(yīng)付得來,再說了,我聽說那些修仙者在渡劫前都會把想做沒做的事做完,不留遺憾,再專心渡劫”
“這算破戒了吧”不知誰弱弱地冒了一句。
它的嘴立刻被捂上,“破什么戒你懂個屁我們老大這是為了不傷人家純情少男的心用自己去治愈別人,這么高尚的情操你有嗎”
它們一人一句,說戲似的,郁文騫以為方茴會發(fā)怒,誰知她好似十分滿意,瞇著眼聽它們追捧。
眼下郁文騫渾身赤紅,從腳尖紅到耳根,他躺在那,牙關(guān)緊咬顯然難受的緊。
方茴笑瞇瞇看著,“那什么,我給你搞個結(jié)界,晚上要是忍不住就自己解決”
郁文騫偏過頭,無奈地闔上眼,“我能忍。”
“人生在世,想做就做,何必要忍呢再說了,一般人吃了蛇肉都忍不住,你吃了蛇的內(nèi)丹,想忍那你忍忍看,我還真想知道,你能忍多久。”
郁文騫似是無奈嘆息,“我能忍。”
“哦,那你就忍著,反正又不是我難受。”
“”郁文騫無聲嘆氣。
方茴唇角微勾,又接過人參精手里的紅果子,往嘴上碾了碾,她的嘴唇立刻變得嫣紅,正如涂了口紅一般,她笑瞇瞇研究這果子,“這次果子的顏色比往年要淺一些,制成不同色號的口脂肯定不錯,只可惜我馬上就要渡劫了,不然,還真要開發(fā)出新的口脂色號來賣給那些有錢人。”
郁文騫隨她回了她的住處,這才知道那些靈獸的說辭實在是保守,在她房間的進口處堆著成山的金銀珠寶,每根柱子上都放著夜明珠,木屋四周的仙泉霧氣繚繞,她一開門,后山上的植物便搖擺著身體釋放著靈氣,方茴手指一彈,就有靈獸送來了好酒,郁文騫躺在窗邊往池塘里看了一眼,池塘里金光燦燦的,他原以為是靈魚在發(fā)光,細看才發(fā)現(xiàn)池子里都是寶石珍珠,極盡奢華。
雖然有靈丹護體,可郁文騫還是痛的很,左腿就像有幾千根鋼針反復(fù)戳著,明明泡了溫泉,吃了補藥吃了內(nèi)丹,可他就是覺得腿疼得更厲害。聽到他的,方茴走過去查看他的腿傷,按理說普通的傷口早在泡完溫泉后就該愈合了,可他的傷口不僅沒有愈合,反而傷的更嚴重,眼下黑氣沉沉,愈合的傷口又一次裂開,且有了更嚴重的趨勢。
老龜捏著胡子道:“這不是普通的傷口。”
方茴蹙眉,她看不得郁文騫難受,雖然眼前這人并不是她的郁文騫,可她總能通過這人回憶起現(xiàn)代生活。那時候的郁文騫昏迷不醒,醒來后腿傷得嚴重,那種程度的傷是現(xiàn)代醫(yī)學(xué)治不好的,他腿疼的厲害,經(jīng)常在下雨天忍痛耐著,有幾次方茴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他咬牙忍耐的痛呼聲,就如同現(xiàn)在這樣。
明明很難受,卻總是忍著。
方茴眼眶溫?zé)幔热魏螘r候更想回現(xiàn)代,別人穿越后都想留在那個世界,可她無時無刻不想回去,為了回去她修煉至今,眼看就要成功了,卻遇到這個跟郁文騫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真覺得這人是她的劫難,否則為什么只是長得一樣,對方難受時她便心如刀割,真想自己去替他。
方茴眼眶瑟縮,似乎也是怒了,這腿傷不一般,對方傷他時只怕沒指望他能活下來,可他命好,竟然能活到今天,普天之下,能有這種能力的獸類屈指可數(shù),這可不是一般的獸。
“老大你也猜到了就是三界一向和睦共處,一般的仙獸很少會商人,這小兄弟不知為何會得罪仙獸,真是蹊蹺。”
方茴冷笑,“等我渡劫成功,我一定去問問,這是誰旗下的獸,竟敢這般囂張。”
靈龜咳了咳,它知道方茴一向記仇,便笑笑:
“是啊,等你渡劫成功,你就位列仙班,到時候,那仙獸哪里是您的對手”
方茴眼里閃過一絲冷意,她翻轉(zhuǎn)手掌,試著將真氣灌入,這次郁文騫的腿傷似乎好了一些,他很快平息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疼得難受,沒多久他睡了過去,然而這一覺可不踏實,蛇的內(nèi)丹可不是一般東西,毒性強大,以毒攻毒,那內(nèi)丹發(fā)揮作用,郁文騫體內(nèi)似有一團火在燒,他很快承受不住,燥熱難耐,只覺得這屋里越來越熱,像是在蒸桑拿。
他很快醒了,察覺到身體的反應(yīng),郁文騫眉頭緊皺想爬起來,轉(zhuǎn)身一看卻見方茴正坐在那笑瞇瞇喝茶,見他醒,方茴只是笑笑,“需要幫忙嗎”
郁文騫躁得更厲害,他沉聲回:“不需要。”
“哦,那需要我回避嗎”
“”郁文騫忍了很久,那內(nèi)丹的效力越來越強,他最終道:“我想沖個冷水澡。”
“早說啊,不就是洗冷水澡嗎”方茴笑起來,一把拎起他,然而郁文騫本就難受,她這么靠近,就像是在沸水里加了一點冷水,初時似乎舒服些,卻帶來更為猛烈的燃燒,他猛地推開方茴,逃一般皺眉,“離我遠一點。”
“哦”方茴也不逗他,讓靈獸把他抬去外面的仙泉里,讓他冷靜一下。
那泉水冰涼徹骨,郁文騫進去后舒服地喟嘆,可內(nèi)丹的效力很快又上來,這冰涼的泉水像是變得滾燙,讓他難受的更厲害。
這一夜他就在冷熱之間切換。
方茴呢,在家里等他洗完澡,可他這澡足足洗了幾個時辰。
他不知道的是,修煉的人耳力很好,方茴離泉水并不遠,就這樣被迫聽著他的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