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方月心是怎么回事”
郁陽蹙眉道:“我跟她在上一世時其實已經(jīng)不好了,可以想象,被打斷骨頭躺在床上的人,哪里都去不了,偏偏還得跟對方待在一個屋子里,除了相互怨恨也不會有別的,那時候我們經(jīng)常互相咒罵,罵彼此拖累了自己,到我重生之前,我們已經(jīng)兩看兩相厭,我回來后自然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可能是因為我對她不好,也就沒察覺到她跟郁文輝在一起,不過我也不在乎那些,她上一世雖然不好,可這一世說到底我也有錯,我不怪她,她有權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方茴蹙眉,沒想到郁陽竟然變豁達了,如果他所說屬實,那么他為什么忽然劫走自己
“所以真不是你殺了我”
“我向天發(fā)誓,我絕對沒有我后來被關在屋子里也不知道誰是兇手,不知道郁文騫是否懲罰了兇手,但你放心,”郁陽苦笑,“他那人的手段實在是狠的,他絕不會放過那個人的,只怕那個人會比我們更慘。”
“我”方茴沉吟許久才問出口,“我死后,郁文騫有沒有別的女人”
郁陽手臂撐在方向盤上,很久才嘆氣道:“雖然不想承認,可他對你確實是好的,你死后他把你的骨灰挖走了,聽說他的身體一直不好,咳嗽的厲害,腿又殘疾,加上高負荷的工作,身體透支了,后來他似乎經(jīng)常住院,聽看守我們的人議論,醫(yī)生給他下過很多次病危通知,可他拒絕醫(yī)生,他趕走了老房子里所有人,自己住在那,別人都說他是因為戀舊,但我知道他是因為你。”
“再后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總之郁文騫過得也很不好,到后來郁陽甚至稱不上怪罪他,畢竟他也是個可憐人。
聽到那一世的郁文騫孤零零一個人過得那么慘,方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心頭酸楚,眼淚都要下來了,郁陽回頭看向她,許久才道:“方茴,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吧”
方茴哭著點頭,郁陽見她難過,遞了張紙巾給她,“你放心,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只要你過得好,我的內(nèi)疚會少很多,希望他能好好待你。”
他們在外面待了一段時間,主要聊前世今生的一些事,方茴萬萬沒想到,郁陽竟然想明白了,不打算爭家產(chǎn),或許是覺得爭也爭不過,還不如老實點,留點郁氏的股份平安度過下半身,郁文鼎似乎不樂意,推著他出去爭,可郁陽已經(jīng)沒了那個心,打算去國外的分公司任職,算是徹底遠離郁氏的權力中心了。
這樣也算是個好事吧,畢竟不需要再弄得你死我活,郁文騫對付起其他人也更容易一些。
郁陽正打算送方茴回去,忽而幾輛車開過來,郁文騫黑著臉從里面下來,他拄著手拐渾身陰寒,面無表情地盯著郁陽,郁陽和他四目相對,誰也不說話。
而后郁文騫帶來的本地人把他們圍起來,用武器指著郁陽,郁陽嚇了一跳,舉起手。
方茴連忙阻止,“老公,你怎么帶了這么多人來,還有,你今天不是有個重要會議嗎”
郁文騫聲音冷沉:“我接到消息說你被郁陽綁架了,你認為我還有心情開會”
方茴噎了一下,在他的注視下硬著頭皮說:“我沒有被綁架,我只是和他聊幾句。”
“聊什么聊往事別告訴我你還對他舊情難忘。”
“胡說什么呢”方茴皺眉。
郁文騫黑著臉,只冷哼:“我不認為你們有什么好聊的。”
說完拉著方茴走了,那些人包圍著郁陽,也不知道會把他怎么著,方茴自顧不暇,一路上倆人什么話都沒說。
郁文騫看向窗外,眼前飄過剛才那一幕,倆人站在湖邊相視而笑,方茴肩膀上還披著郁陽的薄衣。
這倆人是當他死了還是瞎了
方茴也懶得搭理他了,這人醋勁兒也太大了,以前還笑得遮掩,現(xiàn)在連遮掩都懶了,方茴哼了聲,到酒店就去洗漱了,鐘以秋也來了,發(fā)信息跟她聊過幾句,雖然倆人在比賽時是對手,可國內(nèi)只有她們來參加這次的比賽,方茴也經(jīng)常把家里老師為她培訓的內(nèi)容,講給鐘以秋聽,雙方難免比從前親近一些。
放下手機,方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次日一早,她起床時卻見鐘鳴也來了。
“你老板呢”
鐘鳴噎了一下,覷著她的臉色知道她跟郁文騫生氣了,這不難猜,畢竟郁文騫的臉色比她更難看,這世界上能讓郁文騫情緒波動這么大的人,除了方茴也沒誰了。
“太太,其實昨天我們接到消息時,郁總真的很擔心你,昨天我們有個很重要的活動,他講話講到一半就跑出來了,扔下一堆爛攤子,他是真的以為你被郁陽少爺綁架了,怕你出事,來了以后據(jù)說看到您身上還穿著別人的外套”
方茴聽到前半部分還挺感動的,聽到后面又覺得不對勁,郁文騫可不會跟鐘鳴分享這些事,什么穿著別人的外套什么的,所以鐘鳴從哪聽來的“誰告訴你的”
鐘鳴咳了咳,眼神躲閃,還不是郁文騫幾個保鏢,小黑、小二黑、小三黑,當然這不是他們的本名,是鐘鳴給起的代號,這三人一直做郁文騫的保鏢,頗具八卦屬性。
據(jù)說當時郁文騫的眼沒離開過方茴身上的外套,又說當時郁文騫頭頂綠云罩頂,又說是男人都忍不了,還說太太長得這么漂亮,作為男人的郁文騫緊張點也是自然的,男人嘛,本質上就那么回事。
方茴大概也猜到了,氣的不輕,“所以呢,你們都認為是我背叛了郁文騫”
鐘鳴咳了咳,不敢看她的臉色,可他不回答分明就是默認了。
方茴更氣了,郁文騫的手下還真是為著他啊,忠心耿耿的,她這還沒出軌呢,一個個就開始來指責她了。
“郁文騫到底死哪去了”
“郁總去忙工作了,晚上會回來。”
方茴明天比賽,聽了這話,也就沒理會,只在酒店里跟其他選手交流一下經(jīng)驗,來比賽的人都是精英,因為比賽并不限制年紀和職業(yè),大家來自各個國家各個行業(yè)各個年齡段,有50多歲的律師,12歲的在讀學生,30多歲的餐廳服務員,各個國家高等學府的本碩博學生高手過招,方茴莫名挺期待的。
晚上她練習到九點多,郁文騫還沒回來,等著等著便昏睡過去,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臉,還親了她的嘴唇,而后,她被人親醒了,那人從她腳趾開始親得她渾身酥軟,最后爛成一灘泥。
她睡得迷迷糊糊被迫承受這歡愛,對方熟悉的氣息讓她放松,方茴也就邊睡邊享受,連眼睛都沒睜開過。
郁文騫看向懷里的人,再大的火氣都被她弄沒了,所以,真的懶成這樣,連眼睛都不睜,不過這樣的情景倒是別有滋味,郁文騫也就來了惡趣味,最后要了她好幾次才罷休。
最近郁文騫一直在做夢,夢里總有些細碎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生過,可他卻感同身受,夢中方茴確實被人綁架了,還死在他面前,這個夢和方茴講過的基本吻合,所以他一直很擔心,總怕她真的會出意外,這種過分的關心讓他很想侵占他的全部,甚至是把她拴在家里哪也不去。
如果綁架的人不是郁陽,那就說明還有別人,郁文騫并不確定,那人是不是方建成,也不確定方茴還會不會死。
過分的患得患失讓他最近戾氣很重。
這一覺郁文騫睡得很沉,夢中他迷迷糊糊的,像是遇到了另一個自己,而那人比他虛弱許多,那人的腿殘疾的很厲害,根本無法走路,那人比他憔悴比他狠厲,可郁文騫又分明感受得到,那就是另一個他。
郁文騫艱難地睜開眼,入眼是白色的屋頂,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沒有她的一天。
算算,她死了也該有十幾年了。
昨天是她的忌日,郁文騫習慣這一天不去公司,他喝了一些酒,說一些似乎不確切,他喝得爛醉,之后他不知道怎的就去了山上的真元道觀,那道觀的香火并不旺盛,只他一個香客,郁文騫不知想到什么,便去了道觀燒香,那歸元道長是個很富態(tài)的道士,盯著他看了很久,非要說他跟道家有緣,強行給了他一個符咒,郁文騫心里頗為不信,像他這樣人能跟道派有緣他身上哪里有一點修道的樣子就算是俗家弟子,也沒有他這樣,心里沒有一點善念的。
自打她死后,他對這世界已經(jīng)無感,這老道長竟然說他跟道家有緣
郁文騫勾著唇露出陰狠,卻到底把這符咒給接下了,歸元道長見狀,笑著道:“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
郁文騫蹙眉,注視著他離開。
那之后他被保鏢送回家,這一覺睡得很沉,但是再沉的夢都會醒來,再難熬的昨天都會過去。
郁文騫撐起身,打算去浴室梳洗,這臥室已經(jīng)十多年沒翻修過,顯得有些退流行了,可當初臥室裝修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這些木材用的年代越久,越是顯得有光澤底蘊,所以屋里的裝修看起來依舊過得去。
自打她死后,他一直沒有翻修過,他想維持她在時的樣子,就好像她沒有死。
然而,片刻后他忽而頓住,他的手觸碰到一只柔嫩的手,他猛地起身,身邊竟然躺著一個女人,她卷曲的頭發(fā)蓋在臉側,從他這角度值能看到她不錯的側臉,往下看是挺翹的雙峰,白皙細嫩,再下面的風景被蓋在了薄被里,但可以想象,被子下面一定是春光無限。
可郁文騫沒有心情欣賞,他猛地回過頭,眉頭緊鎖,他身邊怎么會有女人這家里的人都不敢往他床上送女人,他們知道他的手段,也知道他心里容不下別人,可他看向自己的下身,他光著身體,兩腿間明顯是發(fā)泄過的,屋子中甚至飄蕩著歡愛的氣味,郁文騫冷皺眉頭,正要發(fā)火,卻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他的臥室。
怎么回事難道昨晚他喝醉后,鐘鳴沒有把他送回老宅而是把他送來了一處酒店
有這種可能性,郁文騫掏出手機正要打電話發(fā)泄怒火,卻意外發(fā)現(xiàn),這手機竟然是十多年前的款式,是那種老式的全屏觸屏手機,這手機已經(jīng)有多年歷史了,老舊到甚至無法做到全觸屏,他在多年前用過類似的款式,可后來,全觸屏、折疊屏、曲面屏、多面屏的手機層出不窮,他早已不用這種老舊的款式,可這手機確實是他的,因為這手機的屏保是方茴的照片。
不,這女人是方茴又不像是方茴,她似乎比方茴漂亮許多,身材也更火辣,郁文騫摸索了片刻才找到打開手機的方式,他輸入自己常用的密碼,順利解開手機,他點開手機通訊記錄,發(fā)現(xiàn)上面滿屏都是“郁太太”,郁文騫又趕緊點開手機相冊,相冊里竟然有幾張女人的照片,郁文騫打開,卻見上面赫然是一個卷發(fā)女人,她烏黑的卷發(fā)像段子一般,落在她白皙的肩頭,配上紅唇巧笑,妖精一般,隔著屏幕郁文騫都能感受到她滿身的春意。
無疑,這是一個很容易讓男人生起征服欲的女人,也是
方茴。
郁文騫猛地看向床上的女人,他慢慢走過去,慢慢撩起方茴的頭發(fā),而后如愿看到那跟照片上和記憶中完全一樣的眉眼,郁文騫如做夢般掐自己的腿,他呼吸凝滯,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讓夢醒過來,而他做了多年的美夢,卻沒有一刻如現(xiàn)在這般真實,他竟然見到方茴了,死了十多年的方茴。
夢中的女人嚶嚀一聲,似乎醒來了,她沒睜眼,只瞇著眼瞄他,而后撒嬌著從被子里伸出胳膊,摟著他的脖子,人也鉆到他懷里,毫不在意酥軟蹭著他的身體。
她嬌聲道:“還氣呢怎么也不聽我解釋還有你昨晚弄得我好疼”
郁文騫倒吸一口氣,顯然還不能接受這樣的美夢,他的手觸碰到她皮膚上,她的身體確實是溫熱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冰冷,而她這個人也是鮮活的,和他記憶中不一樣,卻又給了他連夢中都不敢想的柔情,她竟然主動鉆到他懷里,還對他這般和顏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