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熏長得乖乖巧巧的, 齊短發(fā)很可愛,作為大房唯一的女兒, 郁熏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回來, 一直在外進修學業(yè),第一世時郁熏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來, 那時候家里只有郁嫻和郁曼,方茴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郁熏回來后倆人可以聊幾句, 算是半個朋友吧。
方茴因為第一世的關系, 對她有幾分親昵。
也樂意回答郁熏的問題。
當下, 門口傳來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 過了會,郁文騫走過來, 他身穿一件黑色正裝, 看起來一板一眼的, 或許是因為天冷的關系, 身上有種肅殺的氣質,總的說來, 他很少穿休閑裝,看別人穿西裝特別無趣, 可郁文騫穿西裝,卻每每都勾得方茴血液上涌。方茴抿了口茶, 瞇著眼打量自家老公, 光明正大yy他, 嗯,身材好體力好長得好,穿西裝總有種禁欲氣質,配合他的冷厲和從來不看別人一眼的性子,能找到郁文騫這樣的,是她運氣好。
郁文騫敏感地察覺到她的注視,不易察覺地挑眉。
“三叔。”郁熏站起來,恭敬地喊。
郁文騫淡淡地點頭,坐在方茴身邊,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這是”
“前幾天不是你要吃板栗”
方茴眼睛一亮,前幾天她確實想吃糖炒板栗來著,可后來說著說著就忘記了,也忘了讓司機去買,誰知道郁文騫竟然記得,不過這家板栗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老字號,尤其是這家老店的板栗特別難買,有時候排隊要一兩個小時。
“司機去買的”
郁文騫沉默片刻,低頭道:“我去買的。”
方茴笑起來,摟著他親了一口,“謝謝老公。”
郁熏站在那略顯尷尬,按理說她和方茴聊天,郁文騫不該過來,或者應該給她們留足夠的空間,可郁文騫竟然絲毫沒有走的意思,讓她站在那倒顯得多余。
郁熏尷尬了片刻,要走,方茴拉住她,“一起吃板栗,這板栗很好吃的,還是熱的呢。”
“不了,我去看看泡泡和格格,他們真是太可愛了,我說什么他們都能聽懂,說英語他們也有反應。”
方茴笑笑,上次的月嫂已經被她辭退了,現在的月嫂都是她親自面試的,英語說的都不錯,且沒有口音,而且各位月嫂的育兒理念都跟她很像,用起來很順手,平常月嫂會用英文跟孩子們說話,所以孩子們雖然還不會說,卻也能聽懂英語。
方茴嫌剝板栗很煩,干脆把板栗扔給郁文騫。
郁文騫接過板栗,細細替她剝,剝好了方茴還不樂意吃,還得他送到嘴里。
等倆人吃完回到房間,郁文騫把她帶去房里,二話不說,就去撩她衣服,方茴護著胸口,眼睛水光瀲滟,可憐巴巴的,一副被人非禮的模樣兒。
郁文騫挑眉,“剛才在院子里你暗示我了。”
“有嗎”方茴抿唇,故作不知。
“有,你盯著我下面看了2秒鐘,腹肌看了1秒鐘,嘴唇看了3秒鐘,之后你咽了口水。”
她哪有那么丟人方茴臊得慌,卻守住基本格調,咳了咳:“我只是覺得栗子太香了,想吃。”
“我看你是餓極了想吃我吧”郁文騫眼里帶著笑意,“我很高興,結婚這么久,郁太太對于我還是性趣不減。”
方茴不想認,轉念一想,撩人誰不會撩沒道理她就被郁文騫逼得耳根發(fā)燙吧想到這,她勾著郁文騫的腰,反撩回去。“你敢說你今天沒想我嗯,在你開會時、工作時、坐車時你敢說你就沒有一刻想跟我做”
郁文騫竟然唇角微勾,“何止是一刻,簡直是隨時隨地,”他咬著方茴的耳朵,輕笑,“想不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想。”方茴捂著耳朵。
夫妻倆每次方茴都占不到便宜,這次也不例外。
郁文騫最近在忙婚禮的事,方茴全程沒有參與,什么都是他一手搞定,原本倆人要拍婚紗照,可方茴想來想去婚紗照實在沒意思,她去網上搜了一下,大部分人都說婚紗照拍了以后基本上就是放在柜子里落灰,他們舉辦的是海島婚禮,在婚禮現場由攝影師拍一些婚紗圖也就可以了。
郁文騫請了設計師為她設計婚紗,知名設計師的天價婚紗,一件婚紗幾千萬,戒指、婚鞋、首飾都是名牌的,方茴也體驗了一把當豪門闊太的感覺。
孩子漸漸大了,愈發(fā)表現出和普通孩子不一樣的地方,一般的孩子不到一周歲根本不會看人臉色,可泡泡和格格深諳此道,他們每次看到郁文騫靠近方茴,就會一巴掌打到郁文騫的臉上,一開始方茴以為他們是無意的,還替孩子們攔著,不讓郁文騫發(fā)飆,可后來這樣的次數多了,方茴忽然意識到,她的修煉肯定對孩子有不小的影響,在第二世,這樣的孩子被認為是有慧根的,不管做什么事都容易成功,比一般孩子有天賦。
郁文騫被打后臉色冷寒,平靜地注視著泡泡,可誰知泡泡卻一點也不怕他,繼續(xù)把他推開,不讓他靠近方茴,郁文騫冷了臉,語氣陰森:“這兔崽子肯定是故意的,早知道就不要制造出來。”
方茴翻了個白眼,“他們才多大再說了,誰讓你造人造的那么勤快,現在知道后悔了”
郁文騫繼續(xù)哼哼,陰著臉道:“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就跟月嫂留在這,我?guī)銒屓e的房子住。”
泡泡怒瞪著他,似乎在進行無聲的抗議,可最終,小人兒意識到,父親的霸權是不容挑釁的,哪怕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反抗得了這位老父親,于是他選擇噴郁文騫一臉的口水,用實際行動來反抗。
可把方茴給笑壞了。
“他不是真的對你有意見吧不行了,笑死我了,這是我印象中你第一次吃癟。”
郁文騫臉色不好,看泡泡時眼里帶著明顯警告。
泡泡哼了聲,屁股對他搖了幾下,就頭也不回地去找妹妹玩了,倆娃頭湊在一起,時不時回頭看向郁文騫,就好像在密謀該怎么對付這個老父親,把方茴看得直樂呵。
下面的時間,方茴一直在為演講比賽的事做準備。
“你會陪我去嗎”方茴問他。
“我盡量。”
方茴挑眉,“我希望你陪我,畢竟我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給人演講,怎么說呢,有時候真羨慕你們這些做老總的,開會演講是常態(tài),哪像我們哦。”
郁文騫抿了口茶,把即將爬下床的泡泡攔腰抱起,任他拼命捶打也不把他放下來。
“方總演講水平毋庸置疑。”
“你確定我不會被人笑話吧”
“怎么可能你忘了你師父是誰”
方茴笑起來,確實是這樣,她聽過去年的演講視頻,得冠軍的選手是新加坡的,對方的口語發(fā)音,說實話并不算很完美,帶著明顯的口音,并不算特別標準,可那又如何語言本來就是為了交流而不是為了彰顯口語,對方的演講十分精彩,互動性又強,以一條內褲為例,探索了自我,他演講時,大家都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很容易勾得大家往下聽,或許演講的魅力就在于此,真正好的演講者會讓你很容易產生共情,而差的,則是你怎么聽都沒法把他的話聽進去。
然而郁文騫在比賽前還是有事耽誤了,方茴只能自己去了,郁熏聽說后主動提出陪方茴,有個人陪著倒也不孤單,這次比賽在菲國舉行,到場的是來自100多個國家的選手,機場也顯得比平常熱鬧許多,方茴下了飛機,坐進來接的車子里。
她頭也不抬地說:“麻煩你直接送我去酒店,我”
她一抬頭,卻見郁陽正坐在駕駛座上,方茴頓了片刻,神色如常,只略顯驚訝,“你怎么來了郁熏呢”
“我沒看到她,方茴,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下一秒車開了出去,方茴看向四周,接機的車都停在邊上,沒人注意到她這邊的情況,她掏出手機可不知道怎的,手機竟然被屏蔽了信號,根本打不出去,郁陽也不急,從后視鏡看向她,表情有種莫名的苦澀,他道:“方茴,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什么時候我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
方茴不動聲色道:“這能怪我你忽然把我劫走了,這怎么看都像是綁架,說吧,郁陽,你是不是想綁架我,想殺我”
郁陽噎了一下,像是被她嚇到了,“我怎么可能殺你你在想什么呢”
方茴盯著他看了很久,不知道該說他演技好還是別的,第一世她死的突然,怎么想都是身邊的人下手,而對方要郁文騫下跪,顯然是特別恨郁文騫的,顯然是認為和郁文騫在一起的她變了味,所以才會殺了她,從這方面來說,兇手一定是喜歡或者憎恨她的,郁陽有很大的嫌疑,再加上第一世時他和方月心都被郁文騫打斷了腿,方茴并不能完全排除他們的嫌疑,雖然這一世的郁陽和方月心已經離心了,但郁陽忽然把她劫走,怎么想都像是要綁架似的。
方茴探究的眼神把郁陽看得后背一毛,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皺眉:“等等,你怎么會覺得我殺了你,難不成你知道些什么,難不成你也”
他倏地睜大眼,不敢相信地看向方茴,第一世方茴是被殺的,她這么問他就是在懷疑他是那個殺人犯否則她怎么可能忽然問出這種沒頭沒腦的問題,如果是這樣,就不難解釋為什么方茴會不再喜歡他,為什么方茴會愛上郁文騫,為什么郁文騫會醒來這么早,一切都有了答案,郁陽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的重生不是救贖也不是解脫,而是另一種懲罰,在這兩世,他都背叛了方茴,第一世間接害她慘死,這一世又給她帶來了那么多麻煩,他兩輩子都要背負著內疚前行。
郁陽心頭苦澀,忽然覺得此時的他就像是個小偷,更像個小丑,他有了第一世的記憶,卻意圖扭正那些錯誤,意圖當他的背叛出軌都沒發(fā)生過,意圖把方茴從現在的生活搶走。
可她自始至終什么都知道。
郁陽忍著苦澀,勾了勾唇:“方茴,你也回來了,所以你什么都知道是嗎你也知道我重生回來了”
“是。”
郁陽雖然猜到了,卻還是覺得驚訝,沒想到方茴早就知道他重生了。
方茴覺得沒必要對他撒謊,她其實想問問郁陽她死之后的事,想問問之后的郁文騫怎么樣了,“所以呢是你和方月心聯手殺了我”
“怎么可能你一直是這樣想的所以你對我心存怨恨,正眼都不肯看我方茴你看錯我了,其實第一世在你死之后我就后悔了,我一直很自責,那以后我和方月心被郁文騫打斷了腿,我們躺在床上哪都不能去,我回憶和你的往事,尤其是我們大學時的事,心里特別難受,我一直希望時光倒回,沒想到老天給了我這樣的機會,可你,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
郁陽垂眸,手緊緊捏著方向盤,他是真的很想彌補的,哪怕不是出于愛情,他也不希望方茴早死,方茴是他的初戀,她應該值得更好的感情,更完美的人生,而不是年輕早死躺在棺材里,他其實更想彌補給她完美的人生,而不單單是愛情。
方茴琢磨著他的微表情,郁陽說的不像是有假,更重要的是,郁陽說的那些事和方茴看到的都能對上,他們確實是被打斷了腿,之后郁文騫還把他們扔到看不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