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疾被曹操瞪了一眼,便不敢再造次,只得坐著不再言語,一時間車廂里變得靜悄悄的。
張讓懷里抱著小包子陳留王,小包子因為方才跌下馬去,現(xiàn)在還未曾恢復(fù),腦袋里暈乎乎的,再加上馬車疾走,十分顛簸,因此不太舒服。
張讓讓他窩在自己懷里,輕輕的拍著小包子,沒一會兒,小包子陳留王便沉沉的睡去,睡著的時候還死死拽著張讓的衣袖,似乎生怕張讓不翼而飛一般。
曹操看了一眼小包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說“張奉。”
“卑職在。”
張奉聽到曹操喚自己的名字,趕緊恭敬的應(yīng)聲。
張奉一應(yīng)聲,就下意識的看向張讓,畢竟他的身份可是張讓的義子,如今突然變成了曹操的部下,的確有些“奇怪。”
曹操說“你與呂都尉,仿佛是舊相識如何識得的”
張奉一聽,連忙拱手說“主公,奉并未有半點不忠于主公之心”
他有些著急,曹操則是淡淡的一笑,似乎并不當(dāng)做一回事,反而還安撫張奉說“未曾有的事,我怎么會因這些不足眼的小事兒,便懷疑你去只是隨口問問,有些好奇罷了。”
曹操說的十分真摯,好像自己用人不疑一般。他正說著,一抬頭,就看到張讓用幽幽的目光看著自己。
雖然張讓沒有任何表情,不過曹操總覺得那目光似乎在笑,當(dāng)然并非什么善意的微笑,而是哂笑。
仿佛已經(jīng)看透了自己心中的猜疑和“虛偽”,這么一點點的小伎倆也瞞不過那雙清冽如泉水一般的眸子。
曹操當(dāng)即像是被噎了一樣,咳嗽了一聲,以退為進(jìn)的說“只是車上無趣,隨口問問,你若不方便回答,不作答也可。”
曹操這招以退為進(jìn)雖然瞞不過張讓,但張奉立刻就上了勾,連忙說“只是早年在并州之時,奉曾與呂都尉有一面之緣,順手搭救了呂都尉,但當(dāng)時并不知所救之人便是呂都尉,之后也未有過多的交涉,還請主公明鑒。”
曹操一聽,笑著說“都說了只是隨口問問,你也隨口答應(yīng)便是了,你我之間還需要那么多虛的”
張奉聽曹操這么說,這才松了口氣,似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曹操雖如是說,不過聽起來張奉和呂布早年間頗有淵源,具體是什么淵源便不知道了,曹操心里沒有底兒,還想再找機會問清楚。
但還沒開口,就聽到張讓突然“噓”了一聲。
曹操立時將手搭在腰間佩劍之上,手臂上的肌肉立刻隆起,收起輕佻的笑容,眼目一瞇,瞬間進(jìn)入戒備狀態(tài)。
曹操還以為張讓突然“噓”了一聲,是因為有敵人偷襲,想讓大家警戒。
哪知道張讓舉起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之后低聲說“小聲些,陳留王要被吵醒了。”
曹操“”
曹操還握著自己的佩劍,一副劍拔弩張的備戰(zhàn)狀態(tài),聽到張讓的話,登時感覺一口血頂在自己的肺上,立刻就要炸了。
竟是因為陳留王要被吵醒了,所以張讓嗤了自己。
曹操深吸了兩口氣,這才把那股火壓下去,看了一眼張讓,沒有再說話。
馬車粼粼的趕了一路,他們不走大路,偏找小路和偏僻的地方走,天亮之時四周已經(jīng)非常荒涼。
曹操的父親曹嵩令人停了車馬,他老胳膊老腿,一輩子錦衣玉食,根本不曾受過這樣的苦難,因此不禁折騰,叫停了馬車,自行下來歇息,用些早膳,整頓之后再做趕路。
眾人全都下了馬車,張讓抱著小包子也下了車。
大家伙兒正在分發(fā)口糧,曹嵩和曹疾面前更是擺上了案幾,甚至還有瓜果,渾不似“逃難”,反而像是來野營,帳陣不小。
曹操下了馬車,并沒有立刻用早膳,而是說“我去四周轉(zhuǎn)轉(zhuǎn)。”
曹父道“我兒就是謹(jǐn)慎,快去快回。”
曹操點了點頭,張奉也跟著他,兩個人往旁邊走去。
曹疾眼看著大哥曹操離開了車隊,眼睛就開始滴溜溜的打轉(zhuǎn)兒,眼神圍著張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張讓和小包子雖也在車隊之中,但似乎沒人待見他們,畢竟一個是十惡不赦的大宦官,一個是拖油瓶的貴族,對于曹嵩和曹疾來說,基本就是賠本的買賣。
曹嵩沒有搭理他們,因此也沒人過去給他們送口糧,曹疾一看,就拿了兩個干餅子,起身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