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眼看呂布帶著他的親信走遠,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輕輕的噓出一口。
曹操雖不愿在呂布面前輸陣,但他的手臂仍然在微微顫抖,方才被長戟一震,傷口崩裂,縱使伸手壓住創(chuàng)口,仍然在不停的流血。
張奉有些擔(dān)心,說“主公”
曹操抬起手來,制止了張奉的話,說“先出城,快。”
他說著翻身上馬,立刻揚鞭,沖出雒陽城上東門,向著城外長亭而去。
一行人快馬加鞭沖出城去,果然就在長亭附近,看到了藏在暗處的隊伍。
曹操的父親曹嵩,另還有曹操同父異母的庶弟曹疾,兩個人帶著親信在城外接應(yīng)。
眼看著兩匹快騎飛馳而來,曹嵩趕忙說“我兒來了”
曹嵩趕緊迎上幾步,本以為只有曹操一個人,沒成想曹操的馬上卻一下子多了兩個人。
定眼一看,最先看到的是個半大點的小包子。
曹嵩以前官居太尉,雖然只是捐錢捐來的太尉,但身居三公,什么大世面沒見過
曹嵩一看,這小不點,不正是陳留王劉協(xié)
誰不知董卓殘暴,意圖扶持陳留王董侯上位,此時此刻曹操卻把陳留王“偷渡”出京,這舉動簡直嚇壞了曹嵩。
曹嵩雖官居太尉,但說到底是個安于現(xiàn)狀,并無什么宏圖大志之人,一輩子可謂是“碌碌無為”,更沒什么魄力,如今看到陳留王,仿佛就聯(lián)想到了董卓日后的追殺,不由心驚膽戰(zhàn)。
曹嵩連忙說“我兒糊”
糊涂
但這兩個字還未說出口,曹嵩又看到了坐在曹操身前的人,那人看不出年紀,長相清秀,清冷之中帶著一股傲然的氣質(zhì),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十常侍之首張讓,還能是誰
曹嵩看到了一個陳留王已經(jīng)相當后怕,如今又看到了張讓,登時“嗬”的一口氣抽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差點給憋死,連忙敲了敲自己的胸口,給自己鎮(zhèn)定。
曹操的庶弟曹疾一直跟著父親,沒什么大本事,全靠曹家殷實的家底兒支撐,倘或曹操是個飛鷹走狗的假紈绔,那么曹疾就是個吃喝嫖賭的真紈绔。
曹疾并不識得張讓,天色又黑,眼看著張讓形容清俊,又透露著一股羸弱不勝的姿態(tài),還以為是哪家的姑娘女扮男裝,因笑說“大哥,你可好福氣,這誰家的美人兒,生的如此風(fēng)流”
曹操沒有搭理曹疾,曹嵩則是趕緊把曹操拽下馬背,背過去低聲對曹操說“我兒,你好生糊涂你把陳留王帶出來,還能圖個名正言順,你、你把張讓那個奸臣帶出來做什么”
曹操安撫這父親,說“父親,兒子自有打算,先上車,董卓如今不在城中,咱們需連日趕路才是,唯恐那董賊回了雒陽,到時候想要趕路便困難了。”
曹操說著,就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張讓說“上馬車罷。”
張讓抱著小包子劉協(xié),一直沒有說話,雖聽不太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但是張讓很清楚自己和小包子現(xiàn)在的處境,估摸著曹操的父親和弟弟都覺得張讓是累贅。
張讓欲要上車,曹嵩看了一眼,面色不愉的說“有勞中常侍坐后面的輜車,咱們這馬車小,容不下您這么個大人物兒。”
曹嵩顯然不想給張讓好臉子,按理來說曹嵩捐官,其實就是宦官開的方便之門,張讓身為十常侍之后,和曹嵩沒什么太多的過節(jié),而且曹嵩為人圓滑,也不愿招惹張讓這種狠角色。
但如今不同,張讓已經(jīng)從萬人之上,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曹嵩不但看不起張讓這個閹黨,更覺他是個拖累。
面對如此拖累,曹嵩能給什么好臉子
曹操一看,連忙打圓場,插在曹嵩和張讓中間,笑著說“父親,那后面是輜重的車子,咱們現(xiàn)在應(yīng)當共同一心,無有分歧才是,快上車罷。”
他說著,親自扶著張讓和小包子上車,然后又安撫了一下曹嵩,眾人這才全都登上車去。
上了車馬,張奉趕緊給曹操包扎傷口,他的手臂和手心全都受了傷,流血嚴重。
張奉是太醫(yī)令,醫(yī)術(shù)自然是不用說的,麻利的給曹操褪下衣衫,清理手臂上的傷口。
曹操衣衫早就劃破了,包扎好傷口之后,換上一件干凈的勁袍,將傷口一擋,看起來就像不曾受傷一樣。
車馬粼粼的滾動著,快速往雒陽西面的陳留趕去,曹嵩坐進車里,便沒給張讓一個好臉色看。
張讓也不在意,他本就是個面無表情的人,既感覺不到害怕,也感覺不到憤怒,同樣的,他也感覺不到別人的害怕和憤怒,所以曹嵩對張讓生氣,其實是白生氣,完全多余的。
曹嵩冷冷的說“嘗聽人說,中常侍的財寶堆積起來比北邙山還要遼闊高大,不知是不是真的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以訛傳訛依老夫看來,不會是中常侍傳出用來保命的謠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