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疾走到張讓面前,笑瞇瞇的說“看你們沒食早膳,趕了一夜的路,定然餓了罷,來。”
他說著,把干餅子遞過去,不過不等張讓伸手去接,曹疾已經(jīng)非常刻意的一丟,將餅子扔在土地上。
就算是不長眼睛的人,也能看出曹疾的挑釁,張讓沒什么太多的表情變化,但小包子劉協(xié)可不一樣。
他是皇室血脈,雖從小沒了母親,但是董太后一直將他養(yǎng)在身邊,小包子向來隱忍,但脾性還是很“火爆”的,也十分傲氣。
眼看著曹疾故意在他們面前糟蹋,小包子立刻呵斥說“曹疾,你這是何意”
曹疾哈哈一笑,說“小崽子,你以為這里是雒陽這里是皇城你還是皇親國戚我告訴你罷,這里早出了雒陽,你們?nèi)羰枪怨缘模裁词聝憾己谜f,若是不聽話,哼想食飯就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吃食罷”
張讓一聽就明白了,定然是剛才曹操給了曹疾難看,曹疾懷恨在心,但是他又不敢跟曹操正面撕開臉皮,畢竟曹操可是嫡長子,而曹疾不過是個庶子。
因此曹疾便趁著曹操不在,想把這口氣灑在他們身上,從他們身上找回來。
曹疾本以為這樣夠難堪的了,但誰知道張讓竟然巋然不動,完全沒有任何受辱的表情,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榮辱不驚,甚至不將人放在眼中的清高模樣。
曹疾看著他那清高模樣就來氣,冷笑說“我瞧你這閹黨還挺有姿色的,能在朝中混的如日中天,必然是以邪辟侍君的嬖寵,不只是先帝,依我看我大哥也嘗過了你的滋味兒罷怎么樣,不如跟了我,我們兄弟關(guān)系一向親厚,他嘗過的美人兒,叫我也來消瘦消瘦”
“放肆”
小包子一聽,登時就火了,他口中的“先帝”,說的不就是小包子已經(jīng)駕崩的爹么,先帝尸骨還沒下葬,曹疾就已經(jīng)口出狂言,任是小包子只有七八歲大,也無法容忍這樣的污言穢語。
小包子氣的一張臉通紅,張讓卻抬手?jǐn)r住小包子,幽幽的看了一眼曹疾,表情壓根沒變,從始至終十分冷靜,仿佛曹疾嘲笑的是他自己一般。
張讓淡淡的說“讓嘗聽說,曹校尉十九舉孝廉,文武雙全,以刑撥政,乃天下不世出的英雄名士,張讓本以為曹校尉一門必然都是英俊名士,哪知今日一見竟如此鄙陋不堪”
“張讓你說什么”
曹疾聽張讓罵自己,立刻怒了。
張讓仍然十分冷靜,說“讓說的不對你口口聲聲說讓是以邪辟侍君的嬖寵,才在朝中如日中天,能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不是無知漢家天下,老祖宗的規(guī)矩,自古都由內(nèi)宦統(tǒng)領(lǐng)禁省,難道你竟不知顛倒黑白,出口傷人,難道不是鄙陋不堪”
曹疾聽到這里,氣的呋呋直喘粗氣,因為根本說不過,見張讓身材纖細(xì)羸弱,立刻抬起手來便要打人。
小包子見曹疾沉肩提肘,立時就要沖上去,只是他還未曾動作,曹疾突然“啊”的慘叫了一聲,已經(jīng)被人一把捏住了肩膀,抬起來一半的胳膊就這么軟了下去。
“大大哥”
曹疾回頭一看,就見曹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回來了,臉色黑的陰霾,瞇著眼睛盯著他,冷聲說“安分些,滾。”
曹疾被曹操推了一把,當(dāng)即一個踉蹌,差點跌在地上,都不敢回頭,兩三步跑到曹嵩面前,似乎是去告狀去了。
曹操走回來,拿了一些口糧,分給張讓和小包子,已經(jīng)收斂了陰霾狠戾的表情,笑著拱手說“陳留王千萬別見怪,家弟平日里放誕慣了,失了禮數(shù),我一定好生教訓(xùn)他。”
小包子寄人籬下,曹操的態(tài)度算是非常好了,因此小包子也不好說什么。
曹疾回去告狀,前腳走,后腳突然大喊起來,不知怎么的,亂成了一片,還伴隨著“哐當(dāng)”的聲音,案幾摔翻在地,口糧瓜果灑了一盤。
曹操趕緊沖過去,撥開人群,就見曹嵩毫無征兆的躺在地上,臉色鐵青,進(jìn)氣少出氣多,似乎已經(jīng)奄奄一息。
曹嵩雖然年事已高,但身體硬朗,因為家中資產(chǎn)豐厚,平日里保養(yǎng)的也好,方才還好端端的,不知怎么突然昏厥在地,不省人事。
張讓和小包子也聽到了動靜,全都走過來看看究竟,張讓才看了一眼,一旁焦急的曹疾已經(jīng)指著張讓,劈頭蓋臉的大喝“是他絕對是這個閹黨大哥,是他毒害父親咱們這里除了這閹黨,沒人會做這種下作的事情”
小包子一聽,怒目說“張讓方才不在這面,根本沒有機(jī)會下毒,你這是血口噴人。”
曹疾不管不顧的破口大罵說“除了他,還會有誰我們曹家救你,你卻恩將仇報,好一個忘恩負(fù)義的閹人”
張讓不理會曹疾的咒罵,猶似沒有聽到一般,直接把曹疾當(dāng)做空氣,走過去準(zhǔn)備查看昏厥的曹嵩。
曹操瞇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些猜忌,但并沒有阻攔張讓上前查看。
曹疾見他走過來,立刻抬手?jǐn)r住,呵斥著說“你這閹黨做什么還要加害我父親不成”
張讓“啪”一聲,毫不留情的撥開曹疾伸過來的手,目光十分冷漠的直視著曹疾,嘴角似乎掛著一絲冷笑,但是不很真切。
嗓音涼涼的說“想救人立刻讓開,否則趁早給你父親物色個耐看的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