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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試訂在十一月初的周一周二。
市運會十月底開幕, 帆板項目的比賽是十一月前幾天, 也是期中考試的前幾天。
蔣柔近期忙得四腳朝天, 每天學(xué)習(xí)、做卷子、背重點, 課后要去帆板隊訓(xùn)練, 晚上還要被蔣海國抓著特訓(xùn)。
幾天訓(xùn)練下來, 高天遠基本確認讓她抵那個空缺。
每天晚上回到家，蔣柔躺在床上，心里默默背著文言文解釋或者數(shù)學(xué)公式，沒一會就睡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陸湛比她還忙, 她這次的目的只是去感受一下比賽, 而陸湛在受傷之后第一次出戰(zhàn), 是要拿名次的。
琴市是s省的大市, 帆板比賽也都在琴市進行, 成績也是最好的，基本上市冠軍拿到省里也很有分量。
體校學(xué)生虎視眈眈，陸湛壓力也很大。他的訓(xùn)練量比她可怕的多，有時候蔣柔來得很早, 還能看見他在操場上一圈圈跑，滿身是汗。
一上課，他就會累得趴在桌子上補覺, 或者吃東西休息。
那句“約會”讓蔣柔膽戰(zhàn)心驚, 但現(xiàn)在兩人之間的曖昧, 也被比賽和期中考的壓力沖淡許多。
十月底的一個周日上午, 賽前，帆板隊在老水校進行最后的模擬比賽訓(xùn)練。
秋老虎接近尾聲，路邊的梧桐樹好像一夜間染上黃色，枯萎的樹葉被風(fēng)吹著，萎靡地落在地上。
幸好最近溫度尚可，十幾到二十幾度，不算熱，但絕不算冷。蔣柔穿著短袖，書包里塞著沖浪服，一邊聽聽力一邊等車。
她已經(jīng)跟高年級的訓(xùn)練有一陣子了，到達基地后，輕車熟路去更衣室換衣服，在沙灘上做準備活動。
帆板比賽一般是十輪比賽加一輪獎牌輪，比賽時間根據(jù)天氣、海流、風(fēng)向，會持續(xù)34天不止，每天三輪左右，所以模擬訓(xùn)練要求必須是一天三輪。
男生出戰(zhàn)的是陸湛、于子皓，還有一個高三的學(xué)長，他們周六已全部模擬完。
今天，則輪到女生。
最前面，高天遠看著所有女生們。
高天遠也一直在猶豫，帆板隊女生是兩個名額，夏安蕊，還有個臨時不能去，現(xiàn)在申請可以換人，他私心里當然希望蔣柔上場。
在他看來，蔣柔才十五歲，還沒有接受過高強度訓(xùn)練，做得就能跟其他女生差不多，要再一訓(xùn)練，適當增加體重，絕對會非常出彩。
只是突然讓她去，對于其他跟著訓(xùn)練這么久的學(xué)生不太公平。
“趙嫵媚，夏安蕊呢？”
時間緊急，高天遠點名，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
趙嫵媚動作一僵，不自覺瞟蔣柔一眼，“那、那個她…她來晚了。”
她想了想，反應(yīng)過來“她…噢，安蕊給我通過電話了…她說今天肚子不太舒服所以起晚了，已經(jīng)在車上了。”
高天遠很是不滿，但對待女生他一貫通情達理，說“她不知道今天模擬訓(xùn)練么？讓她趕緊過來！”
“好、好，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
“行吧，你們先自己活動活動。”高天遠合上名單，仔細觀察水流水速和天氣。
女生們成績不及男生好，也沒有很突出的，大部分都差不多，也知道今天確定最后一個名額，所以氣氛有些緊繃，大家都盡可能活動關(guān)節(jié)，讓身體興奮起來。
蔣柔準備活動做得差不多，轉(zhuǎn)過身，朝老水校走去。
“哎，你去哪兒！”趙嫵媚突然攥住她胳膊。
“我去下衛(wèi)生間，有事嗎？”
趙嫵媚和她的名字一點不像，皮膚微黑，氣質(zhì)中性，平日跟著夏安蕊，很不屑蔣柔。
趙嫵媚神色怪怪的，“你、你等下。”
蔣柔奇怪“怎么了嗎？”
趙嫵媚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說“你幫我壓壓背吧，你看別的同學(xué)都一組一組。”
這個理由，蔣柔沒法拒絕。
兩人雙手搭在對方肩上，用力壓著。趙嫵媚比她要高，邊壓邊問“那個，你緊張嗎？”
“還行。”
“我跟你說啊，正式比賽很嚴格的，緊張也是正常的。”
壓完，她仍按著蔣柔的肩膀，沒有放手意思，自顧自說起來
“記得我有一次啊，都已經(jīng)要起航了，但突然有海水還是浪潮，突然不讓起航，也沒說上去休息，就在海里等啊等啊，那時候天氣還比現(xiàn)在熱，但就是受不了，也不知道今天要不要等哈。”
蔣柔不想聽她說，但礙于禮貌，不好打斷。
趙嫵媚喋喋不休念叨，她或多或少也聽進去一些，本來不是那么緊張的，心也跟著懸空，縮緊。
“我去衛(wèi)生間了。”
蔣柔對著鏡子最后整理沖浪服，檢查救生衣的帶子，一抬頭，忽的看見夏安蕊走進來，身上還穿著自己的衣服。
蔣柔一愣，她不是不舒服沒來嗎？
夏安蕊面色也是一變，下意識退半步，想了想，又邁進來。
蔣柔心里奇怪，但也沒多想，從水校出來往沙灘上去。早上水冷，還有一段活動時間，大概九點開始。
幾個男生將器材室里的帆和板抗到沙灘上。
他們統(tǒng)一都用04年國際帆聯(lián)確定的新式帆板——rs:x型，女生的帆比男生小一個平方，看上去更秀氣輕盈。
過了會，夏安蕊氣喘吁吁地跑來，說“對不起教練！我來晚了！”
高天遠說“你們再活動活動，把救生衣都穿好，最后檢查一遍。夏安蕊，你趕緊去做準備活動。”
八點四十，一切準備妥當。
老水校東面是奧帆中心建成以前的帆板帆船比賽場地，風(fēng)速潮流都十分適宜，沙灘旁邊有一片下水平臺，一個個小小的泊位，可以停靠帆板或帆船。
前面就是起航區(qū)域，再往前，則是比賽開始的起航線。
蔣柔以前只在西面訓(xùn)練，雖然偶爾路過這里，但也不曾細看。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盡量讓心情平靜下來。
加油。
蔣柔攥緊拳頭，對自己說。
“蔣柔！”
身后突然傳來陸湛的聲音，蔣柔驚訝轉(zhuǎn)過頭。
今天除去幾個新高一幫忙的，大部分男生都沒有來，陸湛昨天剛模擬完，肯定很累，按理說不會來的。
然而此刻，陸湛緩緩朝她走來，黑眸明亮。
少女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緊身沖浪服，彈力褲緊緊包裹著修長筆直的腿，長袖上衣外披著救生馬甲，高挑又纖細。
“馬上就開始了。”蔣柔被男生看得不自在，別開眼睛。
“我有事跟你說。”
陸湛看了她一會，平日吊兒郎當?shù)纳裆⑽⑹諗浚觳渤鸷絽^(qū)域去，“跟我來。”
帆板運動比較特殊，是體能和腦力、經(jīng)驗、熟練度都要具備的運動，蔣柔看過陸湛訓(xùn)練，他經(jīng)驗老道、體力強勁、雖然因傷休過半年，但省冠軍當之無愧。
“上風(fēng)向有個公共廁所，看到了嗎？那邊，下風(fēng)向，海上皇宮和更衣室，把這三個建筑作為參照物。“
蔣柔順著他的指的地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