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一聲不應(yīng),又叫一聲,“少爺”
走神的李公子猛的驚醒,看左邊探頭過來的奴仆,皺著眉頭道,“吵什么吵”
奴仆是拎著酒壺過來給他續(xù)酒的,只是酒杯在他家少爺手上握著,他才在旁邊提醒一聲,“少爺,奴才給您倒酒。”
李公子看著手中的空酒杯,覺得方才喝進去的酒水,也沒滋沒味的,就將酒杯一,“倒什么倒,本少爺不喝了”
“是,是。”
“滾下去”
奴才低頭退出去了。
李公子在位子上又坐了會,看面前相貌平平的歌女還在撫琴,一下覺得厭煩了,掀了桌子怒道,“你也給我滾”
歌女抱著琴退出去了,船艙里,只剩下了李公子一個人。他又想起了從前,與姝寧在一起游湖的日子,這妖精長的雖不是極美,卻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捏到他的心窩子,弄的他魂不守舍,到現(xiàn)在,分隔幾日,他不僅沒忘記他,反而還
不過一個小倌而已
李公子拂袖起身,出了船艙,去船板上眺望四野。望著望著,他看到碧波湛湛的湖面上,忽然多了一只游船,那船徑自向他駛來,李公子在陽光下睜不開眼,瞇著眼,只模模糊糊看到那艘船上,站著個白影。就在他仔細瞧那人是誰時,游船忽然震動一下,李公子扶的不穩(wěn),險些越過船舷,摔進湖中。等到他驚魂甫定的捉緊欄桿,身后的奴才又對他說,“少爺,不好了船板漏水了”
“怎么會漏水”李公子也看到水從船板上漫了出來,“愣著干什么去啊,把洞給我堵住”
“是”奴才們很快找到那個破了的洞,黑漆漆的窟窿,看木板,像是被什么鑿破的,但是他們來不及細思是怎么回事,清脆的船板斷裂聲又響了起來,更多的水灌進了船艙里。
“少爺,窟窿太大了,堵不住啊”
“廢物,你們這些廢物”李公子也只有大罵的力氣了,因為他看著游船已經(jīng)在漸漸下沉了。
不過一會,整艘船便淹進水中,李公子不擅游水,此刻落在水里,跟石頭一樣快速下沉。奴才們扯他手臂都扯不住,一行人在水里撲騰的時候,那艘游船駛了過來。站在船頭的,赫然正是李公子的相好姝寧。
姝寧身邊伺候的金珠子,大呼小叫,“公子,不好了,李公子,李公子落水了”
姝寧看著掉在水里,頭頂都要被淹沒的李公子,愣愣的正不知做什么的時候,身邊的金珠子,忽然推了他一步,姝寧一下子趴到了船舷上,險些倒栽下去。他扭頭望著金珠子,正要問他,就看金珠子向他使眼色,他一邊使,一邊道,“公子,公子不可啊你也不會水,下去救李公子,賠上自己怎么辦”
金珠子都這樣提點了,姝寧哪會不懂,他順著金珠子的話道,“就是賠上自己,我也要救他”話雖然喊出來了,但姝寧看一眼地下的湖面,心里還是忐忑躊躇。
金珠子看他猶豫,皺著眉又推了他幾下,“公子別跳啊”
主仆兩個在這里一唱一和,可憐的李公子,已經(jīng)咕嚕嚕喝了幾口水,沉進湖底去了。姝寧見到如此,才終于一咬牙,翻過船舷跳進了湖水里。
片刻之后,披頭散發(fā)的姝寧,抱著李公子從水里出來了。幾個奴才也懂事的很,左右?guī)兔ν婆e,將有些溺水的李公子推到船上,李公子肚子鼓鼓,眼睛翻白,躺在船板上,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姝寧呼了口氣度給了他,金珠子在一旁,按了按李公子的胸腹,不知過去多久,李公子咳出一大股涼水,昏沉沉的眼睛,也睜開了。
他一看見面前同樣濕透的姝寧,捉著他的手,又是感動又是愧疚的叫了一聲,“姝寧。”
姝寧故意轉(zhuǎn)過身,不去看他。
李公子便扯著他的袖子,情意綿綿的叫他,“姝寧,我錯了,都是我的錯現(xiàn)在我知道,你對我的情意了。”
“只要你原諒我,我什么都愿意阿嚏”
“姝寧,你不喜歡,我把她休了我只要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的了。”
金珠子在一旁見著,嘴角跟著翹起來了一些。
李公子休了妾,跟自己老子大吵一架之后,搬進了花樓中,整日里和姝寧膩歪在一起。從前雖然他也這樣,卻也沒有哪一回,像這一次一樣,鬧到和親爹反目。
他那幾個好友,聽到這個消息,決定去勸他畢竟,在花樓里一擲千金,是風(fēng)流是美名,為一個妓子,鬧成這樣,就是愚不可及,色令智昏了。
他們親去了花樓里,張口便將花娘叫過來,“李公子在哪兒”
花娘看他們來勢洶洶,也不敢油腔滑調(diào),“李公子,在姝寧房里。”
“去給他說,我們來找他。”
花娘臉色有幾分為難,“這這”
為首的那位公子,抬手直接將花娘推開,“姝寧就住在樓上,我們找上去就是,和她廢話什么。”于是一群人,就這么擠了上去。
樓上,房門緊閉。幾個人剛欲敲門,從里頭走進來一個貌美的童子,拎著茶壺,似乎是要出來倒茶。只是他沒想到,門口站著這么多人,一雙杏眼,瞪的圓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