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島上的是中午12點到晚上10點的班次,相澤則是趁著雄英午休的時間跑出來的。左右便利店距離雄英不怎么遠(yuǎn),他在店里吃了個便當(dāng)就回雄英去了,走之前還問了她下班的時間,讓她等著他來接她。
結(jié)果最后也只是不清不楚地接吻了一次,但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和徹底確定也沒差多少,只差她下定決心的一句話了。這樣想著的月島時不時在店內(nèi)無人的時候掏出鏡子看著自己的嘴唇,過了一會又慢騰騰地把鏡子收了回去。
過去的月島照枝從未想象過自己會和當(dāng)初那位嚴(yán)厲而令人恐懼的教師建立這樣的關(guān)系,那時候她連他的臉都不想回憶起。但如今走到了這一步,感覺似乎……也不讓人討厭。相澤消太在她眼里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初的印象,她看見了他更加鮮活的面孔,也明白了他對她的好感。而這些直到現(xiàn)在才接觸到的內(nèi)容補全了月島眼中的相澤,讓她看見了一個真實的他。
滿腦子都是白天在倉庫里發(fā)生的事情,時間便在不知不覺中迅速過去。冬天入夜很快,便利店在七八點的時候涌進來一波客人,到了九點多的時候便再次變得冷清了起來,店里只剩幾個人站在貨架前挑挑揀揀。月島正站在收銀臺后瀏覽著當(dāng)天的賬目,門口卻忽然走進一個穿著一身黑、頭罩鴨舌帽、面帶口罩的男人。
“歡迎光臨。”月島抬起頭,公式性地開口。男人動作一頓,徑自往收銀臺走了過來。月島一眼便看見被他裹在手上的一個皺巴巴的牛皮紙袋。她胸口猛地一緊,將手伸到了收銀臺下方。
還沒等月島摸到手機,男人便將裹著牛皮紙袋的手往她胸口一抵,紙袋里圓管形狀的硬物撞得她胸骨一陣發(fā)疼。
“把手從收銀臺下面伸出來。”男人低聲說道。月島盯著他看了兩秒,慢慢舉起空著的雙手。
男人見狀,順手又將另一個黑色垃圾袋扔在了收銀臺前。抵在月島胸前的手握著槍管,帶著幾分惡意,狎昵地頂了頂。
“我手里有槍。”他說道,毫不忌諱店內(nèi)的其他顧客,“不想吃槍子的話就給我打開收銀機,把里面的錢全都放進去。配合點,我得到想要的東西就會離開。不然我就只好對你動粗了。”
說完后,劫匪回頭,又對著幾名驚愕的顧客指揮道:“你們也一樣,把手機和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找出來,放進袋子里!你,先去把門鎖上。”
被他點到名的顧客面色慘白,哆哆嗦嗦地走到了門邊,拉住了門把。他作勢欲關(guān)上門,卻裝出一副難以拉動的樣子挪了挪身體,見劫匪不察,竟然飛快地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喂,混賬玩意!”劫匪手腕一轉(zhuǎn),將槍管對準(zhǔn)了奔出便利店的男人。但他掂量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開槍。離開的人未必會立刻報警,但一旦他開槍,槍聲或許就會吸引遠(yuǎn)處其他人的注意。
“給我關(guān)門!”劫匪揮舞著手中的槍,這次指著月島吼道。月島舉著雙手,緩慢地從收銀臺后面走了出去。看見店里還剩下的兩個七八歲的孩子與一名瑟瑟發(fā)抖的中學(xué)生,她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倘若放在過去,月島早就拼著自己中槍也要立刻放倒這個劫匪了。但如今,她既非英雄也非公安,只是個普通市民,還因為個性緣故受到相澤再三告誡,那暫時配合劫匪、等待職業(yè)英雄和警察處理才是上策。
那名趁機逃脫的顧客鎮(zhèn)定下來之后便報了警。因為雄英距離便利店近,所以最先接到出動請求的正是仍待在雄英工作的相澤。他原本打算在學(xué)校等到月島下班的時間,再開車過去送她回家。當(dāng)時他正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收拾東西準(zhǔn)備動身。
看清任務(wù)地點后,相澤猛然反應(yīng)過來,一把提起戰(zhàn)斗服箱子便沖出了辦公室。
出動請求是這樣描述的:劫匪一名,個性不明,帶有槍支。劫持人質(zhì)約四名,其中包括一名便利店員工和三名顧客……相澤想也知道那名便利店員工就是正在輪班的月島。如今她已經(jīng)不是公安,當(dāng)初申請的一整箱英雄輔助道具也早就重新上交。現(xiàn)在的月島,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年輕女人罷了。
消除英雄抵達現(xiàn)場的速度很快,當(dāng)他來到便利店附近時,街上依舊空無一人,警察也尚未趕到。他來不及穿好全套戰(zhàn)斗服,只拉出拘捕武器纏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扶著臉上的護目鏡,調(diào)試著夜視功能,正準(zhǔn)備設(shè)法突入,身后卻忽然響起一個輕輕細(xì)細(xì)的聲音。
“叔叔是英雄嗎?”男孩的聲音稚嫩,聲線中還帶著明顯的顫音。相澤回頭,便看見一個大約七八歲的男孩躲在了街角后面,只從陰影里露出光潔的額頭與一雙明亮而驚惶的眼睛。
“我是英雄。小朋友,這里很危險,我現(xiàn)在一個人,沒有余裕照顧你,你快點回去。”相澤壓低了聲音,指著街道的盡頭,“你還能跑嗎?先往那邊跑,越快越好,無論聽見什么都不要回頭。如果中途遇到警察的話就讓他們護送你回家。”
即便急著解決便利店劫匪,相澤也依舊將男孩安排得明明白白。但他說完這些,男孩卻怯生生地從墻根后走了出來。
“英雄叔叔是因為便利店里的敵人過來的嗎?”他湊過去,拉了拉相澤的衣角,“但是沒事了,便利店里的員工姐姐已經(jīng)把他制服了,還跟我說如果路上看見戴著護目鏡的英雄的話就告訴他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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