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央微笑,“謝謝。”
終于,無話可說。
在獄警讓任君期起身,重新套上手銬,帶回門后時,他忽然回頭,沖春央揚起笑容,輕聲,“嘿,Snow White,以后....不要吃她做的三明治了。”
這個笑容,與三年前,他們初見時別無二致。
那時候的任君期陽光帥氣,穿一身騎士裝,眉眼精致,笑容卻肆意張揚。
在燈影交錯,衣香鬢影的交誼舞廳,他回眸,看到攀滿薔薇的小露臺上立著一道窈窕倩影,穿了條復古水藍公主裙,方領(lǐng)處露出兩道纖細鎖骨和大片白膩的肌膚,漆黑的濃密卷發(fā)披在腰后,在盈盈夜色中,美得分外惹眼。
他擎著酒杯,大步上前,朝她走去,“hi,Snow White。”
她應聲轉(zhuǎn)身,巴掌小臉美麗不可方物,她歪著腦袋看他,嬌聲問道,“中國人?”
雙頰粉紅,一雙杏眸神采飛揚——
門,徹底合上了。
翌日清晨,秦冬眠被春央的胳膊從夢中砸醒。
本來睡得正熟,鼻梁突然橫遭一擊,讓他差點飆出淚來。
睜開眼一瞧,肇事人睡得四仰八叉,正打著愉悅的小呼嚕,作案工具還蓋在他臉上。
她睡覺時微張著嘴,略嘟起來,小孩兒似的,有股嬌憨的傻氣。
無奈嘆氣,翻身起床。
剛洗完澡,春央頂著個雞窩頭進來了,迷迷糊糊把牙刷往嘴里一塞,機械地來回移動胳膊,腦袋時不時的往前一磕,短暫的清醒幾秒,刷牙速度明顯加快,不一會兒,又慢下來,再一磕——
秦冬眠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猛地醒了,左看右看,一臉茫然,回過神來,氣呼呼要去踩他的腳。
吹干頭發(fā),刮完胡子,秦冬眠認認真真貼上面膜,春央站在旁邊化妝,看他一眼,就開始笑。
秦冬眠瞥她一眼,囁嚅著唇,不敢大幅度說話:“笑什么?”
春央不顧嘴唇涂了半截,跑去拿手機,哈哈笑著給他拍了張照片,“這面膜和你真配!”
他疑惑,照鏡子一瞧,那面膜,分明是張小豬的面孔——他只顧欣賞春央這個瞌睡蟲,一不留神,錯拿了她的動物面膜。
她喜歡挑貓和狐貍的用,可不就把豬頭剩下了么?
秦冬眠懶得理她,洗干凈手要出去,被她一把拉住,拽著在鏡子前挨肩膀站好,手還在兩人頭頂比劃著,“你不止一米八八吧?我都快一米七了。”
“我兩米五,滿意了嗎?”
春央笑著拍他的背,“說真的,你從小得吃多少鈣片啊。”
秦冬眠:“我不吃鈣片,太殘忍了。”
“殘忍?”
他一本正經(jīng):“每生產(chǎn)一粒鈣片,就有一只豬失去他的大腿骨。”
春央捂嘴笑,踮起腳拽了拽他的小揪揪,“你的豬鬃該剪了。”
冷冷回她:“閉嘴。”
啟程回三亞的飛機上,春央翻著iPad,忽然問,“秦老師,聽茂春哥說,拍完這戲,你計劃出國讀舞臺劇的碩士?”
她喝著杯子里的椰汁,可憐巴巴,“我本來就不是科班出身,這下更要被你甩在后頭了。”
秦冬眠長腿交疊,懶洋洋地靠著背椅,翻了一頁書,淡淡道:“我倆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就是清清白白一俗人,難不成上/床之前,還得掏出畢業(yè)證書, ‘哎喲您是哈佛的,請上座。’、 ‘不敢不敢,您是清華的啊,還是請您先脫吧’。意濃情酣的時候先來個隨堂考試!分數(shù)差的那個在上頭賣力氣,成績好的在下邊兒享受——”
把春央聽得臉頰緋紅,雙耳冒煙,趕緊去捂他的嘴,“哎呀你...你簡直斯文掃地!”
一路笑鬧,疾馳趕往片場。
到了地兒,還沒去和江暮銷假,便在酒店大廳,遇到烏泱泱一群熟人。
聶冷霜戴墨鏡穿水青色連衣裙,長發(fā)柔順地垂過肩膀,見了他們,友好而驚訝的一笑,“沒想到這么快,我們又合作了,請多多指教。”
春央:“.....”
怎么這么陰魂不散啊。
她雖然長了張俏臉,性情卻是一暴烈的野馬,有仇必報、絕不裝蒜,膽如猛虎,針眼心腸,之前和聶冷霜相處不悅,加之,想起任君期最后那句意味深長的告誡,臉上的神色便顯出了不耐。
再看秦冬眠,方才還眉眼溫柔,眨眼間冷若寒冰,輕攬春央的腰,一言不發(fā),徑直走了。
進了電梯,見聶冷霜他們沒跟上,他沉聲問谷茂春,“怎么回事?”
旁邊,谷茂春放下手機,嘴角一撇,“就江導他孩子媽不是找上門來了么,梁靈川....演得挺不順利,就讓她領(lǐng)了盒飯,把后面的戲份剪了,可這下時長又不夠了,投資方推薦聶冷霜救場——”
春央抿唇不語。
預感到今后,又要不安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Snow White,白雪公主。
接下來的幾章,徹底解決掉大boss聶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