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我，最先的時候就被大趙爺?shù)臍馀山o鎮(zhèn)住了，更是隨后被他那么多的金子，被他大手大腳地揮灑金子給驚愣了，又是被他的一番不著邊際的大言給蒙住了，我就那樣信以為真了。
而大趙爺最后聲稱自己平日里所用，從不需金銀，就更加地讓我感覺到趙爺身份的高貴了。
只是我，并不清楚那么高貴的一位公子，出于什么原因而隱居在了荒遠僻靜的野林里罷了！很可能，就是專門為了練功吧，為了有個安靜的環(huán)境練功吧！我那樣想。
——小蕓啊，怎么樣？做趙爺?shù)男±掀牛闾澆惶澭剑?
緊接著，那個大趙爺他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P在床鋪頂上，微微地側(cè)轉(zhuǎn)了身子，面朝于我，而挑逗十分地詢問。
——呃……阿杰這話說哪里去了？阿杰在小蕓心中一直都是高大的形象，不論阿杰有沒有金銀，富不富貴。
我聽著大趙爺?shù)膯栐挾紟Т虄海姨貏e婉轉(zhuǎn)地繞過了答案。
——哈哈哈哈，小蕓這嘴巴呢，真甜！是趙爺我有眼無珠，沒能早些發(fā)現(xiàn)小蕓有才！來，過來，到趙爺身邊來！
馬上，突然地，那個大趙爺聽了我的回答放聲大笑，短笑，短笑過后他左一只手臂刻意地伸展向我，又特別地朝他身前招擺著，他寬大的臉蛋子上，黑亮的眼睛里都表現(xiàn)出對我的惜愛，他輕柔地放話，引我過去。
我的腿腳原地猶豫兩下，我還是心甘情愿地抬起腳步，緩慢地移身，向他的跟前。
——不要怕，放松一些，過來！
在我緊張加劇著向他靠近的過程里，大趙爺寬大的臉蛋子上顯露出罕有的關(guān)愛，疼愛，一邊以更加輕柔的語調(diào)。繼續(xù)招引我。
——你看看，趙爺這里，還有什么？
在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靠得那嶄新床鋪的邊緣，也靠著大趙爺?shù)囊律碜銐蚪说臅r候，那個大趙爺他一震一顫地漸漸高抬了自己的左臂，隨后直接地將左前臂末端的袖口對朝了右身，緊隨之的一個非常自然的動作，他右一只手臂慢慢悠悠地向著左袖口靠攏，他右臂末端的右手指毫不猶豫地伸進了左袖口，伸得很入，片久的工夫又向外，還是向著他的前身拉出一條細長的銀白色綢布袋子，手指提住袋繩兒，使沉甸甸的布袋子在自己身前搖搖晃晃著，向我挑逗。
我一邊看著大趙爺?shù)呐e動，我一邊回想和思考他的所問，那銀白綢布袋子本是不透光的，我自然很難猜出那里面會是何物。
——哈哈，趙爺看你笨頭笨腦的，一時半會兒一定是猜測不出來的。那么，趙爺還是省省力氣，直接拿出來給你看吧！
話說著，大趙爺他左手在半空里快速地抓住了袋身，他右手不緊不慢地抽開了緊緊系住袋口的提繩兒，接下去大手爪擠得扭扭捏捏地，他向袋子里面努力地伸進好一會兒，才終于喜笑顏開著拉出里面的一些玩意兒。我傾身向前，定睛一看的時候，才完全看清了，大趙爺他從銀白綢布袋子里面拽出的，居然是一串串的珠寶飾物！其黃的亮眼，綠的翠潤，紅的剔透，紫的晶光！而且那一串串的珠寶做工奇巧，雕琢活靈活現(xiàn)，穿配美輪美奐，讓我更是不禁心動，頓生喜歡。
我當時眼望著大趙爺手提著的珠寶一串串幾乎是眼饞到眼球兒都要蹬出了，兩只眼睛緊緊跟隨著大趙爺手腕下方珠寶的搖晃而不停地扭轉(zhuǎn)，投入忘形地看轉(zhuǎn)。
——這，漂亮吧？動心吧？價值不菲哪！
冷不丁地，大趙爺?shù)拇笫滞笫沽Ω咛В且贿B幾串穿插在一起的絕美珠寶便忽地從我眼睛視野里閃離，高升而去，又在短瞬之間飛進了大趙爺寬大的手掌中，被他攥得緊緊，而只留著尾端的余飾在我的眼前。
——哈哈哈哈……想要嗎？趙爺剛講過了價值不菲，所以現(xiàn)在不能給你喲！哈哈哈哈……待到大爺心情爽的時候，或許，你有幸得之一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大趙爺一番暢笑過后，他在我面前炫耀了好一圈兒，他左臂又一次前抬，他右手爪又一次扭扭捏捏地鉆進銀白綢布袋子里，將那些絕美貴重的珠寶都給塞回了袋子中。同時，他寬大的臉蛋子上樂得開了花，而且越對我講，他越自己暢想，他表現(xiàn)得越是高興，越是出奇地愉快，離奇地狂歡，讓我百思不得根源。
最后，他一直狂笑著，甚至漸漸掩藏不住壞笑著，將那條細長的綢布袋子又給小心翼翼地裝回了自己左臂寬大的袖口袖兜兜中。
我之后過了好一會兒，才徹底醒悟，我連續(xù)眨巴眼睛好一會兒，才注意到我眼睛一直喜愛留戀的珠寶影子不見了，而正直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是，那張嶄新的單人床鋪頂上嶄新的褥被頂面那只沉甸甸的躺臥大紅兜兜，以及大紅兜兜口處口外和大趙爺身前被散落開的一堆堆、一塊塊厚實招眼的大金子。
而接下去，我的眼睛注意力就又轉(zhuǎn)移到床鋪的身下，轉(zhuǎn)移到那些各種朝向零散分布著的大金子一顆顆，我終于還是忍不住彎腰，不顧一切地拾起了一顆，感覺沉甸甸的大金子。隨后，最關(guān)鍵的是，我毫不猶豫地手捧著沉甸甸的大金子送到嘴巴，張開嘴巴用牙齒使力地咬動了一下，再匆忙拿來細看金表的牙痕，最后我喜出望外地傻乎乎地對身前的大趙爺呼叫——
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笑死趙爺我啦！趙爺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我在耍你，還是你在耍我啦！小蕓啊，以后，可愿意陪趙爺呀？
沒料到，我當時那個傻乎乎的動作，一下子把大趙爺給逗樂了，逗得他捧腹大笑，淚花兒都笑出了。最后，我看他笑得腰身都發(fā)軟了，全身都無力了的時候，大趙爺他微微地轉(zhuǎn)過腿腳，右臂朝右側(cè)斜撐在床鋪上，面朝我一本正經(jīng)地詢問。
他的那句詢問倒是問得快，問得突然，讓我一下子發(fā)愣了，忽而抬頭望他一眼，忽而低頭瞅住兩手里緊張之下來回翻轉(zhuǎn)倒騰著的大金子，我一邊頭腦里左右地思量，斟酌，我后來很清楚地領(lǐng)悟到，其實大趙爺?shù)脑儐柾瑫r，已經(jīng)給了我明確的答案，我的回答只能為‘是’，或者說‘愿意’，不然的話，我給予他否定的回答，他一定會暴怒于我，甚至當場將我殺掉，因為之前的剛剛，我愚蠢到用牙齒咬他的金子，辨真假，他一定是記恨在心的。
我隨后又一次抬頭望向大趙爺寬大的臉孔，我沒有回聲，但很明顯地，極有力地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小蕓真是太可愛啦，聰明！別人都說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可事實上呀，趙爺?shù)故钦J為，小蕓更長壽嘛！因為趙爺，找不到殺你的理由嘛！哈哈哈哈……
緊隨其后的驟然之間，大趙爺他又是全身來了力量，正對于我開懷大樂，而且短瞬間的樂起之后，他一番別有獨味的警告將我置于更是啞口無聲。
我聽著大趙爺別有獨味的警告，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敢想象自己點頭之后的生活，會成什么樣子，我那一次點頭可能意味著，我日后的余生里都可能要伴隨在那個大趙爺?shù)淖笥遥K年受怕?lián)@。
——小蕓啊，你是很喜歡它嗎？拿去吧！趙爺賞你啦！
在我低頭沉思感傷的過程里，我的手中還在下意識地倒騰著那塊沉甸甸的大金子，我本來無心于金子，卻被趙爺看得我像是多么貪婪一樣，在一個突然的時刻，他又一次開口，豪爽地對我講出。
——趙爺，我，我……
——趙爺喜歡直來直去的人！拐彎抹角地，趙爺心煩！小蕓呀，以后好好陪趙爺就是啦！哈哈哈哈……
他一番堅定的態(tài)度，就那樣真把那塊沉甸甸的大金子賞給我啦，并且再一次提醒我，我該為他做什么。
當時的我，內(nèi)心里是還是很矛盾的。我仍舊顧慮要不要和大趙爺繼續(xù)那樣下去，雖然我沒有別的選擇，但我感覺一下自己，我最初的想法，我最初的方向都漸漸變得模糊了，我的反抗正一點兒一點兒地被大趙爺吞噬著，磨滅著，我越來越傾變于他身邊溫順聽話的小綿羊。
而事實上，那個時候的大趙爺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的印象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我像是在他身邊過活可以不愁吃，不愁穿，過上安穩(wěn)寧靜的日子，如果我想要的話。
——小蕓啊，這里有兩只野鴨，趙爺我半路上打的，你拿去燉了吧！趙爺去練功啦！
緊接下去，大趙爺他上身再一次大幅度地扭動兩下，從身后拽出一條厚厚的大麻袋子，丟給了我，他便抬腿蹦跳下床，之后直接朝著小殿堂的殿屋門口方向走出，左手掌向下方釋松一下，放出迅速變大的一團白光，他整個人瀟灑大膽地跳身了下去。
而之后，我長長地出一口氣，全身放松一下，也慶幸一下我自己，安好無恙。我兩手再反復(fù)地倒騰一下手里的大金子，我內(nèi)心里還是歡喜的。我左思右想一下，覺得既然趙爺都那么說過了，那么我將其收下，也是無妨的。況且，倘若有朝一日我真的可以僥幸從鳥階殿中逃脫出去，那金子應(yīng)該在我以后的行程中還能派上用處。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將那顆沉甸甸的金子塞進了自己的衣兜中，并確認裝好后，我才俯身低頭瞅著大趙爺丟落在我跟前地上的大麻袋，我準備將其提進廚屋里面。
但是，在我俯身低頭，尤其我的視野由高到低轉(zhuǎn)移的過程里，在的眼睛視線在沒有完全地盯住那只大麻布袋子之前，我還是最先看到了麻袋之外的地表，大趙爺帶回的嶄新大床鋪底下，那些散落著的亮眼大金子們，一顆顆，連成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