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才清短短一小段路,秦翰連走得滿頭冷汗,一停下來貞娘趕緊用帕子給他擦擦臉:“感覺怎么樣?”
“感覺頭還有些暈。”秦翰連深呼吸,想要壓下暈眩感。
“不應該呀,毒血已經(jīng)排出,還用了藥,怎么會……手伸出來我把把脈。”貞娘搭上他的脈:“氣血稍滯,似有凝感……將軍可是有舊傷在身?”
“先前在雁門關一役,追擊之時墜落山崖,傷及腦部,修養(yǎng)了大半年,腦中淤血尚未除盡。爬樹之時又不小心傷到了腦部……”秦翰連還未說完話,貞娘就急了:“將軍既知有傷在身,怎么能不顧身體登高涉險,要是真出了事那不是……”貞娘說不下去,秦翰連看她的樣子倒像是比自己還著緊身體。他本想辯駁兩句,在那雙帶淚杏眼之前吶吶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貞娘心底生氣,更多的是心疼:“現(xiàn)在手邊沒有銀針,我先幫您揉按,您把外衣脫下……”
“不可……”
“不可……”
秦翰連和蘇三貴互視一眼,又別開眼,蘇三貴連忙說話:“貞娘,剛才讓你救人是因為他有性命之危,現(xiàn)下危機已解,這肌膚之親,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傳出去怎么做人……不妥。”
“爹,先不說醫(yī)者父母心,大夫眼中沒有男女之分,況且我才回來的時候就告訴過您,我沒有嫁人之心,旁人愿說什么,就讓她說去。他腦中淤血不除會時常暈厥,于身體無益。”貞娘說著看向秦翰連。
秦翰連拽著衣襟,臉上通紅像是個害羞的小姑娘:“姑娘這不妥……”
貞娘沒想到傳聞中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有這樣一面,抿唇笑了笑:“只是治病罷了,將軍莫不是要諱疾忌醫(yī)?”
“沒事,待出了林子我找鎮(zhèn)上的大夫行針即可。”秦翰連說什么也不答應。
“少爺……少爺你在哪兒啊?”遠遠地傳來秦禮的叫喊聲。
秦翰連松了口氣,高聲應道:“我在這邊!”
不多時秦禮就過來來,身后還跟著顧大哥:“少爺你怎么了?”
“受了點傷,大夫來了嗎?”
“已經(jīng)來看過了,給小小姐留了藥,顧大嫂正在家里邊熬著,看你久久未歸,當心你迷了路,我出來尋尋你。少爺我來背你!”
貞娘看他小小身板,擔心的看著秦翰連。
“無礙的,秦禮雖說看起來瘦弱,但是力氣極好。”秦翰連說話間秦禮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將他背起來。
“姨父怎么在這里?”秦翰連一起身,他身后的蘇三貴走出來,顧大風連忙招呼蘇三貴。
“是大風啊,你貞娘妹子說來山里看看,我陪著她一塊來的。”說著向貞娘介紹到:“這是你娘那邊的二堂叔的長子,你顧大哥。”
貞娘行了禮:“顧大哥好。”
顧大風局促的笑了笑:“我都是小時候見過,現(xiàn)在都是大姑娘了。”
“她前幾天才從宮里出來,等過兩日得空了來我家喝酒,大家再聊聊,現(xiàn)下這位后生還生著病呢,趕緊下山吧。”
顧大風看他們:“你們不下山?”
“今日進山是為了采些藥草,還帶了干糧現(xiàn)在還早呢,我和貞娘在山中轉轉再下去。”蘇三貴笑著同他們揮揮手。
秦翰連看著旁邊一臉擔憂看著他的小姑娘:“姑娘大恩改日秦某一定登門拜訪。”
貞娘趕緊擺擺手:“不用的,沒多大的事,你的傷趕緊叫大夫來瞧瞧,半邊蓮外敷只能一時壓制毒性,還需用生地、蒲公英、紫花地丁、黃岑一錢半,焦梔、川貝、丹皮、白芷一錢、生大黃兩錢、水牛角6錢加甘草用水煎服,一日三次,直至蛇毒全清。至于頭疾,公子可讓大夫先看著,改日我會再來為公子復診。”
“有勞了,改日再會。”秦翰連頭疼的緊,強打精神告了別,貞娘看著他的背影愣神。
“閨女……那個人是你在宮里邊認識的?”蘇三貴想想那小伙子的樣貌氣度,這鄉(xiāng)野之間是萬萬出不了這般人物的。
“也不算認識,只是他在危難之時救過我的命,沒有他我早就化成白骨了。”不只是救命,也是他舉薦她進了御藥局。之于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于她卻是潑天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