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在寒山寺待了半月,每天吃的是清粥素菜很是清了一番腸胃。
不過身為我大種花家的人,嘗遍美食已經(jīng)是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畢竟現(xiàn)代外賣橫行別說大江南北的美食就是國外的餐廳都是說去就去。
晴雯雖然沒有食肉動物那么夸張但也不是純粹的素食主義者,吃了半月素食的她就準備進城找找當?shù)氐拿朗嘲参堪参孔约何咐锏酿捪x。
這蘇州城里有江南城鎮(zhèn)的代表作,既小橋流水人家的寂靜,又有人流如織的街景。
鼎鼎大名的蘇州園林現(xiàn)在都還是私人財產(chǎn),想進去一觀是不太可能了。晴雯只能走在青石街上找找美食聽聽路人的吆喝和八卦。
這市井之中最見生活本質(zhì),無非就是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
“這李家的娘子前兒帶了她小女兒去了沈繡娘家里說是想做個灑掃丫頭,可這沈娘子怎會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當場就給拒了!”有一個五官平常身材微胖的中年婦女大坐在路邊的攤子上對街坊說著。
“那你說李娘子想的是什么?”有一人好奇的問道。
“這還用說嘛,誰人不知這蘇州的好繡娘繡出的繡品價值過百兩(指大幅精美的繡品),而這沈娘子更是其中翹楚。偏她又是個父母兄弟俱無的寡婦,膝下又沒有什么兒女徒弟的,要是成了她的徒弟,不說學的她的繡藝更會繼承她的人脈錢財,可以說是一本萬利的事。”人群中意一知情人語氣微酸的說道。
聽了這話大家竊取私語低聲與熟識的人說著自己知道的沈繡娘的事,語氣中對沈繡娘的財產(chǎn)表示嫉妒覬覦,但又透著一絲忌憚。
確原來這沈繡娘出生市井,其母也是繡娘 。她自幼從母親那兒習得針線繡意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結果在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嫁給了她的丈夫,不到一年父母都相繼病逝。丈夫又在青樓飲酒與人起了爭執(zhí)被人打死。
這夫家任為其是掃把星偏又為了她的繡意能賺錢養(yǎng)家,準備把其囚與家中刺繡折磨著。有一次更是讓一地痞進了她屋準備將其玷污。
沈繡娘也是個剛烈的,她告上了衙門要求立女戶與其亡夫家一刀兩斷。這斷案的父母官本不欲插手此事,沈繡娘確幫知府夫人繡過一副繡品進了上去,很得上面一位貴人的喜愛,這知府夫人還想要其繡一副更大更好的也就管了此事。
晴雯還打聽到立女戶的繡娘雖多但只有這沈繡娘最為出名,一是她無親無故偏又家財豐厚確無人能繼,二是其他立女戶的繡娘都會在旁支親眷里找個徒弟教授徒弟免得老來無依晚景凄涼,沈繡娘確全然不顧上門的族人親戚都趕了出去。
她還聽說曾有一官紳想納其為妾想霸了沈繡娘的家財繡藝遭其所拒,而后找了官府地痞給沈繡娘點顏色看。最后都悄無聲息的罷了手。
晴雯聽到沈繡娘的傳奇就決定上門拜訪,看看這蘇州名人有什么特別之處。
她打聽到了沈繡娘家敲了門,開門的是個衣著寡淡的婦人,“請問你是哪位?”這婦人問著。
“請問是沈繡娘嗎?小女子路過蘇州 ,聽聞繡娘是大家想上門討教一二,想請您不吝賜教!”晴雯說著福了一禮。
“你進來吧,你有何繡品帶在身上可與我屋中的一教 至于指點我就不敢當了,這繡藝乃是家傳是萬萬不敢外傳的。”沈繡娘柔聲解釋著。
晴雯聽了到也不惱怒,古代技藝精湛者都是父傳子,師傳徒,上門說了兩句話就要人看家的本事哪有那么簡單。
更何況她也不是為了繡藝,主要是想看看這沈繡娘是怎樣一個人,立了女戶后生活如何還有沈繡娘自己的感受。
晴雯對沈繡娘說了不打緊,看了看沈繡娘的繡品確實針線活細致,栩栩如生。
晴雯夸贊了一下就說“其實今天主要是想向繡娘您尋問一下立女戶的要求與您的感受,小女無父無母無親無故聽聞您的事冒昧打擾實在是失禮了。”
“這立女戶可不是誰都能立的,別看這蘇州城有幾戶女戶,這都是因為她們有一技傍身又不想繡藝外傳,均不見這外面的繡娘都過繼了旁支的男女做子嗣傳人。而立了女戶日子也不是那么好過,這苛捐雜稅征兵徭役就不說了,旁的街坊鄰里也是多有欺壓口角,若實在不是沒法子我也不會求了知府夫人讓我能立女戶。”沈繡娘語中帶著勸慰和一絲無奈。
“別看我立了女戶,我知道覬覦我家財之人不知凡幾,或想娶納了我人財兩得,或想拜我為師取得家財技藝,就連父母族中之親都幾番上門逼迫要我過繼遠支子女。要不是我身后還有幾分人脈又散財打點好了官府,恐怕早就不知如何了。”
晴雯聽了有些迷茫,她從京城下江南就是聽說蘇州有許多繡娘立了女戶,想著自己也立個女戶不嫁人也不打緊。結果確還是有這許多無奈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