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傅靖笙掙開,淡淡拒絕,“你把你的未婚妻一個人丟在屋里好嗎?”
江一言面色微變,很快沉厲了眉宇,“怎么還說這種話?”
表情雖然嚴(yán)肅,可那語氣分明透出了些許無奈,“阿笙,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
傅靖笙當(dāng)然知道他對nava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她也就是隨口一說。
昨晚的事,雖然當(dāng)時看上去難受刺目,可事后想想,真正教她難受的并非他接了nava的信物,而是他昨天一整天對她的冷淡。
不過現(xiàn)在,這些都無所謂了。
生死邊緣滾過一圈,她哪里還會在乎這些。
“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氣你。”他望著她,語氣低靄,眸光片刻不離她的臉。
傅靖笙點(diǎn)頭,“知道了,我沒怪你,也不生氣。你讓讓,我要上車了。”
她風(fēng)輕云淡毫不在意的口吻讓他心里擰住,瞳眸一緊,目光深灼地盯著她,好似要在女孩白皙姣好的臉蛋上戳穿兩個洞,“我說了和你一起去,這里處處危險,我不會再讓你離開半步。”
到底是江少董,說起話來不容商量不容轉(zhuǎn)圜的架勢當(dāng)真懾人。
傅靖笙被他吵得頭疼,捏著眉心,冷淡道:“車?yán)餂]你的位置,你想去自己跑著。”
她拉開車門,攀上底盤很高的越野車。
bijan正帶著墨鏡坐在里面看著他們二人,見她突然開門上車,視線一頓,收了回來,“他要跟著去嗎?我給他騰個位置出來。”
傅靖笙正被這事搞得心煩意亂,重重甩上車門將那道挺拔頎長的身影關(guān)在門外。
聞言,偏過頭瞧向bijan,皺眉,“我怎么覺得你這話聽著好像有點(diǎn)不懷好意?”
bijan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端得是純良無害,瀟灑落拓,“我對你能有什么惡意。”
傅靖笙想了想就明白過來,面無表情道:“你是不想讓他留下玷污你的心上人吧。”
bijan被她戳中心事,面容一僵,很快訕訕發(fā)動了車。
越野車的輪胎在地面上揚(yáng)起一片塵土,男人就被他們留在原地,消失在尾氣里。
傅靖笙透過后視鏡發(fā)現(xiàn)他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一直定格在他們的車身上,心里一突突,一絲詭異的預(yù)感閃過。
他不會真打算跑著跟上吧?
……應(yīng)該,不會吧。
bijan邊開車邊回答了她前一句話,成功把傅靖笙的思緒拉扯回來,“說玷污有點(diǎn)夸張了,是nava自己胡鬧。”
昨晚那男人在篝火晚宴上拒絕的態(tài)度,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君子如玉,秉忠貞之志,守謙退之節(jié),盡管接觸不深,但他對江一言的人品還是很放心的。
反倒是nava,怎么想都令人頭疼。
傅靖笙靜靜望著窗外的戈壁河谷,低語道:“這里的土壤也在沙化……”
“環(huán)境污染,氣候變化,都是沒辦法的事。”
“沒想過治理嗎?”
“誰來治理?”bijan苦笑,“這里多得是吃不上飯、穿不起衣、受不了教育的窮人,政府的財力和資源有限,當(dāng)然先要留給人,其次才是動物和自然。畢竟窮人的生活得不到保障,就會對當(dāng)局有怨言。這片土地上爆發(fā)內(nèi)亂不是一兩次了。”
傅靖笙垂著腦袋不吭聲了。
她也多多少少聽說過這些。
這里有石油資源,古往今來一直是大國紛爭的棋盤。
當(dāng)?shù)赜胁簧傧敕みM(jìn)、對當(dāng)局不滿的窮人,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武裝支持,立馬便會揭竿而起。
哪有閑錢去管什么自然環(huán)境……
輾轉(zhuǎn)了半個小時,又回到了昨天那片林子。
小狼崽的尸體已經(jīng)僵了。
bijan在這件事上和江一言表現(xiàn)出了一樣的堅持,不讓她碰,這種毒素一旦通過傷口感染進(jìn)血液,后果非常嚴(yán)重。
安葬了它,傅靖笙總算了卻一樁心事,她走到裂谷旁邊,吹著溫?zé)岬娘L(fēng),腦子里卻隱隱約約有什么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流淌出來——
“這里的一切將來都會寫著你的名字。河水會更清澈,叢林會更茂密,草原會更遼闊……”
她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怎么也想不起來她是在哪里、聽誰說過這番話。
正想著,余光里忽見遠(yuǎn)處云蒸霞蔚,云層間似有虹光蕩漾開來。
影影綽綽,隱隱約約,勾勒出一座山峰的形狀。
如海市蜃樓一般,美麗虛幻。
她一驚,扣緊手中的相機(jī),屏住呼吸,凝神望去。
那景色,卻又在蒙蒙霧氣中消失了,像一場錯覺。
“糟了。”
就在她盯著天空看的時候,身邊bijan忽然低咒一聲,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肌肉繃緊,如臨大敵。
傅靖笙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過去,只見下方的峽谷深處,幾輛裝甲車正沿著河流,駛向村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