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燈紅酒綠,忽然在這一刻寂靜。
天上的雨,不知何時停止了宣泄。
而自己因?yàn)榕c王賁打了電話,更是被一同拉入了王賁的幻境之中。
王賁已經(jīng)觸發(fā)到那一樁機(jī)緣了!
王賁走在已經(jīng)停止?fàn)I業(yè)的博物館中,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走進(jìn)來。
甚至像賊一樣。
而博物館更是空無一人,大門敞開,好似在歡迎著他的進(jìn)入。
夜晚的博物館內(nèi)安詳,靜謐。
但卻令王賁的心頭隱隱不安。
太安靜了安靜到似乎讓他感覺到博物館中的某些死物復(fù)活了!
他的心神被一把有些綠銹的青銅劍所吸引。
那是一把戰(zhàn)國時期的秦劍,劍身比一般青銅劍更長。
王賁正看得入神。
卻不知何處傳來一陣幽幽的低語嘆息,
“武侯,三千年了!我終于等來了你的轉(zhuǎn)世之身!”
王賁驀然回首,卻不見身后任何人。
他心頭立刻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臉上也露出驚懼之色。
卻見那把銹跡斑斑的青銅秦劍,突然沖天而起,沖破了原本的束縛著它的玻璃。
玻璃破碎的聲音將王賁瞬間驚醒。
他猛然朝那把懸浮在空中的青銅劍看去。
只見那劍忽然金光大放,耀眼至極。
隨著光芒的暗淡,再次顯露在王賁眼中的青銅劍已經(jīng)截然不同,如同一把剛剛走出鑄劍爐的寶劍。
鋒利,凜冽,威風(fēng)凜凜。
王賁臉色極其難看,他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甚至連手機(jī)都沒有了信號。
他拿著手機(jī)不斷給李魚打電話,額頭卻漸漸冒出冷汗。
根本打不通!
“難道我遇到鬼打墻了?!”他目露震撼,心中卻徹底沉入谷底。
青銅劍左右晃動,劍尖遙遙指著博物館最深處的一件古物。
那是一副丹青筆墨,更是通武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
畫中綿綿春雨從春云飄灑而下。
王賁順著青銅劍望去,一眼竟看入了迷,陷入畫中景色。
春雨漸冷,一輛馬車忽然停在了路邊。
車簾卷起,露出馬車內(nèi)一雙神采飛揚(yáng)的迷人眼睛。
那是容易令人陷入陶醉的迷人眼睛,它屬于一個少女。
少女白皙的臉上掛著羞澀的笑容,臉上不施脂粉,上穿短襦,下穿長裙,膝上裝飾長長垂下的腰帶。
她在看著在雨中騎馬的將軍,將軍十分魁梧,身穿甲衣,甲衣前胸下擺呈尖角形,后背下擺呈平直形,周圍留有寬邊,上有花紋。胸前、背后未綴甲片,卻繪有彩色花紋。
她伸出如同春蔥的纖纖玉手,指了指將軍身上被打濕的甲衣。
將軍神色疑惑,指了指馬車,又指了指自己。
少女嫣然一笑,輕點(diǎn)了頭。
將軍緊繃的臉在這一刻露出了微笑。
他踏下了馬,跨入了馬車。
車外,春雨纏綿,老馬披著蓑衣,緩緩前進(jìn)。
他們在該相遇的年紀(jì)相遇。
少女垂下頭,“我叫白千慈。”
將軍凝視著少女,咧嘴一笑,“我姓王,叫賁。”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見。
卻永生難忘。
王賁從畫中回過神來,淚水卻已經(jīng)從眼眶掉落下來。
“夫人等了將軍三千年將軍可曾還記得三千年前許下的諾言?”
“那是將軍大敗楚軍歸來,卻遣散屬兵,架馬在雨中獨(dú)行。”
“第二年,將軍水淹魏都,將軍大捷滅魏后娶了夫人,說要永生廝守。”
“始皇東巡,將軍隨皇而去。卻許久了無音訊。夫人哭了許久,才等到將軍歸來。三千年時光易逝,夫人留下了這幅畫卷,想等來世再續(xù)前緣。將軍與她卻總不在輪回中相見。”
青銅劍忽然騰空掠起,飄飄落在畫卷前,發(fā)出了一陣幽幽嘆息。
說話的,正是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