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原本的他也還以為是孩童之間一言不合的小打小鬧,長輩一勸架便會平息下來。誰想到倆小家伙剛分開不到數(shù)息時間,一聲聲的“野小子”便先后從那小丫頭與那中年人的口中蹦出,先后不過幾句話的時間,那“野小子”更是上升到了另一個侮辱人的高度——
有爹生沒娘教的野小子!
這是一個在普雷利特小鎮(zhèn)從不允許出現(xiàn)的詞語——沒有人知道沒有父母陪伴的云逸,他的童年是怎么過來的。老鐵匠、蕭川、云逸的義父老俞,還有鎮(zhèn)長他們……普雷利特小鎮(zhèn)之上的一個個居民,分別在云逸的成長道路上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或嚴(yán)厲,或和藹,或在他摔倒的時候告訴他要自己站起來,或在帶著他穿行陰風(fēng)森林的時候告訴他一種種為人處世的道路……
云逸的童年,并非是無憂無慮的度過的,而是在普雷利特小鎮(zhèn)眾人的嚴(yán)厲督促下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他雖然年僅八歲,雖然時常表現(xiàn)得有些天真可愛,但是他的心性卻并不比那些十幾歲的孩子來得簡單!甚至老鐵匠們都知道,云逸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樂觀。相反,他時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爬起床,默默地看著月光的流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是老鐵匠打小就告訴云逸的東西,然而誰又能夠阻止一個男子漢真正的思念呢?
有爹生沒娘教——狗屁的有爹生沒娘教!若不是有不得不應(yīng)付情況,誰家的父母能夠狠心到不管不顧自己的孩子數(shù)年之久?且不說是數(shù)年,就是自己的孩子離開自己身邊數(shù)月數(shù)天,對于父母而言也是心如刀絞般難以承受的!
幾乎普雷利特小鎮(zhèn)的所有人都知道云逸內(nèi)心的沉重,然而并沒有一個人點穿云逸哭泣的事實——這是眾人對于一個身為男子漢的八歲孩童堅強(qiáng)內(nèi)心的尊重!
然而,這一聲“野小子”、這一聲“有爹生沒娘教的野小子”卻實實在在的攻擊在了云逸內(nèi)心最軟弱的地方,將一個男子漢最不愿意暴露給別人的心中傷痛刺破得鮮血淋漓!
老鐵匠并不知道,梅子就是在云逸最為傷痛的時候出現(xiàn),并且給予了他那一份心神上的慰藉,這才幫他渡過了自身的第一次心靈磨難。而這,也正是梅子那雪中素梅般的形象烙印在云逸心靈上的一刻,甚至是對于他的將來,都起到了無比深遠(yuǎn)而巨大的影響。
“‘像小逸這等有爹生沒娘教的野小子,就是送給你當(dāng)奴隸,你還覺得不有資格’?這話,是你說的?!”易華被老鐵匠撲面壓制而來的氣勢弄得一怔,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是個“高手”,而就在這檔口,老鐵匠那殺人一般的目光落在了易水云的身上。
“不錯,這就是我說的!”易水云何等高貴的身份,堂堂榮耀天堂主宰家族最具天賦潛力的子弟之一,怎么會被一個鄉(xiāng)下的老鐵匠所唬住呢?就算是唬住了,老鐵匠的一聲厲喝也足以將她的思緒拉回。
“且不說奴隸不奴隸,單單就這‘野小子’三個字,單單就‘有爹生沒娘教’這幾個字,就遠(yuǎn)不是你這等黃口小兒所能夠呼出的!你踏馬的主宰家族,一個個自視甚高就這么看不起我們這些鄉(xiāng)下人了?黃口小兒也敢代人管教小逸?你有這等資格么?你憑得是什么啊?!”老鐵匠叫罵著,突然之間思緒回升,竟然想起了往昔的一幕幕,數(shù)道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其中的兩道身影在突兀之間變得格外清晰起來……
“你等速退,我夫婦二人留下將其永世鎮(zhèn)封!”
“快走,它的實力遠(yuǎn)非我等所能比擬,此時若不退將再無機(jī)會!還不快滾,再不滾,我夫婦二人自裁于此!!”
“快滾!!諸位,我夫婦二人的孩子,便托付你們了,若是愿意,便帶著他安穩(wěn)度日,莫要再涉足這世間的紛爭……除非,是他自愿!”
……
“隊長……”老鐵匠喃喃道,卻不知自己眼角已有些濕潤,“我知道的,小逸可不是野小子啊……他的父母,也容不得任何一個人的侮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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